张明远、费无极等人马不停蹄,过了渭水抵达终南山。没想到,扁头老早就在山脚下等候。看见张明远等人,扁头带领弟子前来,嘘寒问暖。众人相互拥抱,久违之感,不言而喻。
“你们终于回来了,俺就觉得你们真是厉害,此去江南,许多时日,到底是女真人捣乱,不得不去,还是你们就想到江南走一遭,游山玩水。”扁头大老远就招手,抬起这胳膊就晃了晃,可一眼看去,很是诧异万分,原来肥硕的胳膊目下也清瘦了许多。过去走路都费劲的扁头,目下也变得身手敏捷。扁头不再肥胖,目下身上清瘦许多,只有一张脸还算富态。
张明远淡然一笑:“这话说的,就冤枉我们了。游山玩水谈不上,真谈不上。这一路与金兵狭路相逢,扬州城就与金兵厮杀开来,兀术搜山检海追击皇上,我等也是提心吊胆,坐着龙舟漂在海面,可并不容易。”
“回山要好好歇息一番,江南之行,路途遥远且不说,和金兵厮杀也就罢了,就是高宗皇上他只知道逃跑,我等心里也纳闷,可就是难以启齿,不好开口说话。说了他不一定听,听了也不一定做。他毕竟是皇上!”费无极也点了点头,浑身感到酸乏。
子午回忆往事,也感觉赵构如今变得令人感到可怕:“赵构过去做康王,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为何从康王到高宗,这坐了龙椅,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匪夷所思。”“可不是,他这皇上越做越胆小如鼠。”余下也冷笑一声。普安气道:“他就不怕后人指指点点,我看他自有道理。”“什么道理?分明是私心过重。”武连仰天长叹。“要说高宗目下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可依稀可感觉出来,他不想让二帝回大宋是真实想法。”张明远语重心长道。
“他做康王做的不自在,如今登基大宝,无人约束,自然就由着性子来。做皇上的人都一样,就怕别人造反。苗刘兵变后,赵构吓破了胆。我看这比金兵突袭扬州城更厉害!赵构恐怕心里早有主意,他怕的可多了,一怕金兵俘虏,二怕部将造反。这皇上坐的就忐忑不安!之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也是这般缘由,想必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费无极一怔,马上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众人且走且谈,一同上山去了,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棵棵青松,潺潺流水,景色宜人。不知不觉,回到终南山厅堂,众人才算安下心来,这一路南下,张明远等人可谓谨小慎微,回到终南山才算松懈下来。扁头吩咐弟子摆上果子与水果,还有香茶。目下终南山的贡品越来越少,香客越来越稀有。扁头只好与山下乡民打成一片,派弟子前去劳作,才勉强度日。凡是这季节的尝鲜水果,终南山便有了。香客不再慷慨大方,朝廷眷顾也荡然无存,这终南山上的日子自然不再滋润,有些清贫也在所难免。没想到靖康耻后,二帝被俘,高宗南渡,终南山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扁头师哥,你这终南山代掌门做的很好嘛,终南山目下香火不旺,可你却有法子让终南山的日子过得不错,真是难为你了。看看这水果,这器皿,这琳琅满目,实在不可思议。我等在江南与女真人刀光剑影,你倒好,终南山上大吃二喝,不简单,这享受的赛过神仙了。”费无极盯着盘子里的水果,赞不绝口。
“你们别拿俺开涮,俺虽无性命之忧,可一颗心悬着许久,你们在江南好不好,俺总是亲自到京兆府浩兄那边打探,可他却总告诉俺,你们很好,与当今皇上是故交。俺可听说兀术搜山检海追击皇上,你们与他在一起,必定担惊受怕,免不了护驾左右,临危受命。可俺心知肚明,你们保准没事,必定逢凶化吉,俺可在太上老君面前许愿了,你们就很好。”扁头哈哈大笑,拿着桃子啃上一嘴,笑出声来,嘴上虽这样说,其实看得出来,扁头也下山劳作了,手上的老茧磨出泡来,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扁头人到中年却已老了,青丝之间,猛然露出些许白发。
“扁头师哥,你受苦了。”张明远见状很是心疼,就拉着扁头的手,摸了摸。
扁头笑的咯咯作响:“你真孩子气,说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话,俺素日好吃懒做,目下亲力亲为,也算减肥了。三国华佗所云,长生之道,在乎身体力行,不可好吃懒做。”
子午笑道:“师伯,你这话莫非杜撰,我咋不知道华佗说过这话。”
“臭小子,杜撰又怎地?俺喜欢。”扁头朝子午后脑勺轻轻敲了敲。众人捧腹大笑,乐此不彼。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普安看向远方,终南山依然郁郁葱葱。余下笑道:“你这话可不妥,你是青城山的,目下在我终南山,算不上回来了,京兆府算是回故乡,终南山只能算是拜访。”“终南山与青城山自是一家,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岂不显得太过生分了?”武连不以为然。扁头也对余下教训道:“你这臭小子,俺与你阿长师伯都不这般说话,你倒好居然搞内讧,什么终南山了、青城山了,自是一家,你可记住了?”“可不是,看,祸从口出。”子午看向余下,埋怨道。余下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这玩笑开的难免叫人恶心。”武连气呼呼道。普安劝道:“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都争个理,这得理不饶人就更令人恶心了。”“以后记住,终南山与青城山自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张明远一看,小子们这般打趣,就乐道。
费无极笑道:“这就对了!”说着拉着子午四人的手,示意他们和睦相处。“真是感人至深,俺高兴,高兴的很。”扁头见状,神情肃穆,眼含泪花。子午赶忙帮扁头擦泪花:“大师伯,别这样,我们最怕大师伯的眼泪。”“此话怎讲?”扁头纳闷起来,追问道。余下乐道:“素闻大师伯是乐天派,如若您也伤心难过,我们情可以堪?”“臭小子,所言极是。俺就是乐天派,最讨厌伤心难过。人生在世,要随遇而安。心平气和,乐乐呵呵。不可怨怒恨苦,这逍遥自在,实为长生不老之道。”扁头破涕一笑。武连若有所思,马上认真道:“可人生在世,难免伤心难过?保不齐伤心难过就纷至沓来,躲之不及,又当如何?”“这就没法子了,自求多福好了。”扁头犯起难。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还记得初次上终南山,如今还是记忆犹新,不知不觉七八年了,想一想都觉得不简单。”普安眨了眨眼睛,看向远方。扁头乐道:“如何不简单了?俺看简单的很,你们下山又上山,行走江湖没原来的单打独斗如今国家有危难,你们正好可大显身手。如若天下太平,你们就无所事事了,岂不可惜?这天下太平,无所事事,就容易惹是生非。岂不闻方腊与宋江,他们就造反,他们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造反,也是被逼无奈,蔡京、童贯胡作非为,人神共愤。”“不错,方腊与宋江之事过去五六年,靖康耻就发生了,真是弹指一挥间,令人不敢想象。”张明远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费无极回忆往事,不觉恍然如梦:“如此说来,莫非方腊与宋江之辈,导致了靖康耻?”“这话就不对了,虽说方腊与宋江造反,朝廷看来大逆不道,可黎民百姓却一呼百应,岂不是朝廷的过失,这****下过《罪己诏》便是如此,如若朝廷认为自己没毛病,下什么《罪己诏》岂不奇怪?”扁头不以为然,马上反驳。
子午心知肚明,天下人皆心知肚明,可世人都说靖康耻的罪魁祸首是蔡京、童贯之流,殊不知,宋徽宗与宋钦宗罪责难逃。若非宋徽宗尊崇道教,哪里有郭京的撒豆成兵的六丁六甲神兵的闹剧,以至于大势已去。若不是宋徽宗的“花石纲”如何搞的怨声载道。若不是宋徽宗的临阵脱逃,哪里有宋钦宗的唯唯诺诺?宋钦宗也难脱干系,若不是宋钦宗一心求和,没什么主意,又不任用李纲、种师中、种浩、张叔夜,哪里有金兵的攻破东京。可道家又有什么错,郭京又有什么错?如若不是宋徽宗的尊崇与宋钦宗病急乱投医的可笑可悲可叹可恨,哪里有郭京什么事?宋徽宗与宋钦宗就是害怕尾大不掉,故而各路勤王大军,不得已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靖康耻爆发,等到赶来大势已去。世人皆称之为罪有应得,宋徽宗与宋钦宗父子二人实乃大宋大大的罪人。有何颜面作威作福,享受东京的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不觉泪如泉涌,就怕众人看见,马上背过身,一言不发。
余下也寻思,东京沦陷,宋徽宗与宋钦宗罪有应得,金军带走他们也无可厚非,可烧杀抢掠就罪莫大焉了。可恨之处不在于金兵的铁骑多厉害,只怪朝廷用人不当,胆小怕事,骨子里害怕金兵。难道不是太祖武德皇帝的过失?什么尾大不掉,难道害怕大宋节度使造反,就不怕外敌入侵?可惜太祖之后,大宋皇帝一个个都舞文弄墨,过着太平日子。突然外敌袭来,只好缩头临阵脱逃,逃不了只好任人宰割。
普安如何不知如今的天下大势,本来我大宋天下无敌,可女真人此番袭来,天下人就看明白了,貌似顶天立地的大宋,却不堪一击。这荣华富贵不可保全,岂不拱手让人。
武连如何不知这其中的诸多道理,只是想起赵香云,不由感到伤悲。生于帝王家,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和无奈。
扁头见子午四人这般模样,也猜出八九分,就笑道:“你们想什么,以为俺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一定想睡觉。心烦意乱就不必胡思乱想,一觉醒来,天高地阔。”
听了这话,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咯咯作响。
夜色深深,子午四人在终南山山道上且走且谈。此番江南之行,四人谨小慎微,如今回到终南山自然有许多话,说个没完没了。
“你们此番江南之行,可有什么收获?”子午坐在石头上,看着夜空,低下头,余光所至,但见身旁不老松傲然挺立。
余下道:“感觉江南很美,处处皆是一幅画。常言道,北人骑马,南人驾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很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普安手里捏着一个石子把玩之际,笑道。
武连纳闷开来:“如若靠着大海就好了。”
“此话怎讲?”子午马上追问。
余下笑道:“大海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何出此言?”普安听了这话,感到好笑,就问道。
武连道:“忘不了普陀山,沈海天得到一个天下人间无出其右的好地方,虽说孤悬海上,可与世无争,据险可守。实乃得天独厚的人间仙境。”
“我终南山也不错,靠着京兆府,如此古色古香,有大气磅礴,堪当帝王之气。”子午乐道。
余下也道:“我看靠海没什么好的,如若大风大浪来袭,又当如何?”
“看看你,方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下就说不好。什么话都让你说,你真厉害。”普安笑道。
武连回想韩世忠与梁红玉的黄天荡大捷,顿时叹道:“可惜黄天荡放走兀术,如若不然,也就抓住兀术了,说不定换回一个皇亲国戚也未可知。”
“莫不是想,用兀术换回赵香云?就怕朝廷不答应,兀术是男的,赵香云是女的,用男的换女的,朝廷感觉吃亏了。”子午马上会意,就开玩笑道。
余下道:“那换谁是好?”
“我看换韦太后的可能性最大,就怕金太宗不答应。”普安道。
武连环顾四周,笑道:“你们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没说换赵香云,只是我等白日做梦,兀术他偏偏就跑了。”
片刻,子午四人说说笑笑,回道观去了,约定马上找师父、师叔再说说话,至于说些什么,他们耳语了一番,心下有了主意。
“你们如何不睡觉,有何事,但说无妨?”张明远见子午四人夜色深深还不睡觉,又来请安,感觉奇怪,马上追问。
“还说什么说,明日再说。”费无极也纳闷不已,不耐烦的叹息起来,原来一路很是辛苦,想早些歇息,好赶回青城山。
子午微微一笑,毕恭毕敬道:“师父、师叔,弟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说夜色深深,可睡不着,故而想一吐为快,还望师父、师叔成全。”
“不错,此番江南之行,我们受益匪浅,也见识了普陀山,和江南各大门派谈笑自若,目下兀术北撤,江南太平想必相安无事了。”余下也拜道。
普安笑道:“我们不能无所事事,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你们吱吱唔唔,婆婆妈妈,还不如干脆利落的说出来,未为不可。师父、师叔我们想在武艺上有所长进,不知师父、师伯,会传我们何样的上乘武功?”武连一看,三人吞吞吐吐,就心直口快道。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笑出声来:“你们也自知黄天荡大战,力不从心了,是也不是?”
“不用说了,你们的力不从心打扬州城就有了。确切的说北上搭救太上皇他们就有了。习武之人切忌急功近利。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习武也是如此,如若不学会做人,做什么都徒劳无益。所谓武林高手是什么,绝非你们想的武功神出鬼没,变化无穷。而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行侠仗义,匡扶正义,除暴安良,无愧于心。智慧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们都有。带兵打仗的确非你们所长,不管是韩世忠说,还是别人说,都没什么大不了。你们记住,在这乱世之中,如若想苟且偷生就学会动脑子,别总想着单打独斗,追求飞檐走壁的感觉。这人生在世,不可自寻烦恼。我等习武绝非贪图杀人放火,而是行侠仗义。”费无极叹息起来。
子午点了点头,明白过来:“多谢师叔教诲。”“师叔所言极是,弟子明白了。”余下也拜道。普安微微一笑:“师父这番话,弟子茅塞顿开。”“此番江南之行,弟子做的差强人意,还望师父谅解。”武连懊悔不已。张明远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还是歇息去吧,这习武,非一朝一夕,如若让你们研习上乘武功,自然会早做安排,你们不必火急火燎。”“不错,此番江南之行,我有所顿悟,人到中年,有些力不从心。本想高宗会力挽狂澜,可没想到他只知逃跑。全然没了康王时候的英姿勃发,威风凛凛。太也令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故而我想,以后就不轻易下山了。除非迫不得已!小子们,你们年轻气盛,行走江湖以后就靠你们了。凡事要动脑子,不可意气用事。你们可记下了!”费无极点了点头,仰天长叹。
子午虽说点了点头,可还是不大明白不知师叔所谓动脑子,到底是何道理?忍不住就追问:“师叔,此番江南之行,我等四人莫非没动脑子?”余下见状,心里乐个不住,素日聪明过人的子午,如何冒傻气,问这般话,就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不可胡说八道。普安马上打圆场:“子午,你可能瞌睡了,如何说话也稀里糊涂。”“动脑子可不是简单之事,以后要注意就好。”武连笑道。
张明远看向子午,语重心长道:“此番江南之行,扬州城一战,为何让你四人单独行动,就是考验你们,你们可明白?跟随韩世忠将军也是考验你们。”“可是你们四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扬州城只顾与金兵厮杀,却没有用计谋。黄天荡虽说称之为大捷,可跑了兀术。你们虽捉住两员金将,可跑了兀术。虽说,跑了兀术非你们四人之错,可你们没动脑子,没劝谏韩世忠,便是你们的过失。当然,至于韩世忠听不听且不论,你们回来却没人说过,兀术逃跑,你们也有过失之事。这本非你们的错,可问题便在于此。带兵打仗你们不行,可出谋划策总是得心应手,可你们没有。”费无极闷闷不乐,埋怨道。听了这话,子午顿时羞愧难耐:“师叔教训的极是,弟子知错了。”
“不错,是我们的过失,没想到师叔如此明察秋毫。”余下也恍然大悟,低下头。普安面如土色,灰头土脸道:“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这也怪我们,我们实在大大的冤枉。为将者如若擅作主张,傲慢轻敌,我等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韩世忠是主帅。梁红玉是他夫人都没办法,何况我们。”武连委屈巴巴,居然反驳起来。素日最听话的武连居然反驳费无极,费无极本欲大发雷霆,可见武连所说不无道理,就闭上眼睛,默然不语。张明远示意四人退出去,子午、普安、余下就慢慢出去了。武连走到一半随即回过头来,瞅了一眼费无极,懊恼不已,自责不已,不该反驳,马上跪在地上,以求费无极谅解,张明远示意他不必如此,武连才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张明远叹道:“师弟,他们都出去了。”“武连说的有些道理,或许我老了,总是言不由衷,他们才多大年纪,十几岁的青春少年,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南闯北,行走江湖,他们无怨无悔就很是不错了,我还苛求他们,岂不自寻烦恼?当初收留他们也是看在他们的定力不错,如若不然,想必也没这般师徒缘分了。”费无极睁开眼睛,嘘唏不已。
张明远叹道:“此番南下,他们忍辱负重,竭尽全力,的确很不容易,我们回来不夸奖几句也是怕他们得意忘形,如若再苛求他们,就难免不近人情了。”
“我们行走江湖时还遇到萧勇、萧燕,他们行走江湖,如何没遇到什么行侠仗义的巾帼英雄。”费无极听了这话,眼里含泪,想起萧燕了。张明远早已听余下说过,遇到了叫做黄香的女子,还遇到一个叫做黄叶的女子,就是不知端倪,故而笑道:“这个嘛,缘分使然,自然就有了。”“那倒也是,我们在男女之事上早已与世无争了,他们可不一样,但愿他们随遇而安,鼓励的话就不说了,如若他们有情有义,也不枉此生。我们到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费无极走到窗边,微微一笑。张明远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天色已晚,该歇息了。师兄我回房了。”费无极走到门口,慢慢推开门出去,转身轻轻关上门离去。张明远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明月,泪流满面,不觉想起师父王世贞与师叔大嘴。
次日,费无极带领普安、武连辞别张明远、扁头、子午、余下,回青城山去了。临行前,众人依依不舍也无可奈何。毕竟张明远、费无极目下是两大门派。
“你们又要回青城山去?多住几日,有何不可,为何急急忙忙要走?俺就纳闷了,莫非照顾不周?”扁头闷闷不乐。张明远乐道:“扁头师哥,这阿长师哥一个人在青城山可不容易,难道你就不想他?”“他们恐怕是欢喜冤家,想当年在一起就知道斗嘴,如今很少见面,想必就好了许多。”费无极笑道。扁头居然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一笑。
子午看向普安:“到了成都府,给怡乐买些好吃的。”“你还惦记怡乐,嗯有良心。”普安破涕一笑。余下看向武连:“看看吧,眼下终南山与青城山算是各有一个小孩子了。”“不错,京兆府的明浩,成都府的怡乐。终南山的明浩,青城山的怡乐。”武连乐道。“不如让两个小家伙做朋友,想必他们就开心了。”扁头灵机一动,笑出声来。张明远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如今天下大乱,战火纷飞,小孩可不能遭受战乱之苦。”“怡乐与明浩如若在一起,就怕这童言无忌,乐趣就多了。”费无极点了点头。
子午喜出望外:“看机会好了,小孩远离战乱,实乃理所应当。”普安看向扁头,只见扁头眼里含泪。不知所谓何事,一瞬间也感同身受。余下叹道:“扁头师伯,你这是咋地啦,如何泪光点点?”“这泪光点点,真是世所罕见。”武连转过脸,顿时一怔,扁头咬牙切齿,好似仇深似海。“天下大乱,刀光剑影。最数老人小孩要遭殃,从东京到扬州,想必一路皆是烽火燎原,苦不堪言。”扁头语重心长道。众人顿时默然不语看向远方但见终南山郁郁葱葱,云雾缭绕。
离开终南山,费无极与普安、武连马不停蹄赶往青城山,费无极先上山去了,叮嘱普安、武连在成都府买些蜡烛与纸张再上山。按理说来,青城山不缺这些,原来靖康耻后,朝廷御赐的东西早已用完,终南山有的也是种浩送的,而青城山与京兆府相距甚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费无极又不好意思向张明远开口要,虽说在终南山看见许多,也不好意思拿,故而到了成都府,就安排普安、武连用宋高宗赏赐的银子钱买去了。普安、武连心知肚明,也不抱怨,素知费无极最要面子,并不插嘴多说,历来费无极交代的他们都用心去办。想到怡乐还在山上等着他们归来,普安、武连故而买些小孩子吃的东西,一同带回山上,意欲让怡乐开心。也算做哥哥们的一点心意。
普安走在成都府,但见人头攒动,这炎炎夏日,成都府的闷热实在令人不舒服,就买了把扇子拿在手里摇起来。武连一路还是想赵香云,心里自然不肯死心。爹娘说了许多,想让武连恩断义绝忘了赵香云,可武连偏偏不听话,他只是嘴上答应忘了,可心里依然惦记赵香云,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看看你,肯定又想赵香云了,没出息。就知道哭,这女人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喜欢!蠢女人,真可笑!”普安见状忍俊不禁,还哭笑不得的骂起来。武连却并不答话。
“臭男人,你敢骂女人?你有什么本事敢骂女人,莫非你也很蠢了不成?”突然路上一个人影过去了,听了普安这话,马上停了下来,转过脸,冷嘲热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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