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朝议之时,皇宫大殿之上,群臣分列,气势恢宏。
李纲道:“陛下,金军东路已退而西路却步步为营、渐渐逼近!要加强战备才是。太原府目下依然被完颜宗翰围困,女真人还是贼心不死,如之奈何?”没等李纲再言,童贯便道:“李将军!如今金人不犯,东京无危,你又何必如此,妖言惑众,一派胡言?”李邦彦瞥了一眼童贯忙道:“李纲将军,何必杞人忧天。”
“不必如此,金人没有胆量来了。”白时中叹道。王时雍忙道:“陛下,李纲将军言之有理,诸位大人也言之有理。不过金人不可不防,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太原府目下的确被金人围困,太原府乃我大宋北方重镇,如若丢失,后果不堪设想。”
“王爱卿,何出此言?”宋钦宗一怔,马上追问。“陛下,如若太原府被女真人夺走,女真人会卷土重来,长驱直入,抵达东京,实乃易如反掌。”王时雍推心置腹。种浩叹道:“的确如此。”“陛下,王大人所言极是。”原来是种师中,种师中果然从江南回京,只在太上皇回来次日,目下驻守在滑州,离东京不远。
李邦彦道:“朝廷大事!陛下自有主张,岂容你李纲操心。”
“我乃东京守尉,京城四壁防御使,理当此任!再者,身为朝廷大臣,难道关乎江山社稷,天下安危之事,不该理会么!你们自然身居权位,耀武扬威,欺下瞒上,还有何颜面在此信口雌黄,大言不惭!”李纲义正词严便道。李邦彦气的咬牙切齿,但在战事当头之际,也无奈之极。童贯一听便道:“东京守尉难道要盖过我枢密院不成,军机大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李纲自然有正义之言,针锋相对,心里乃是火气冲天,随即道:“好一个枢密院!不怕天下人笑话,东京遭到金人围攻时,童贯大人又在何处?凭什么一回京就耀武扬威了?据微臣所知,按太祖遗训,先帝大臣乃是遗老之臣,应退位闲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也!你如今在此信口雌黄,实乃我钦宗陛下皇恩浩荡,格外开恩。尔等不思悔改,还妄议朝政,实乃犯上作乱,乃是大不敬!”众皆愕然不已。
童贯、李邦彦、白时中,目瞪口呆。原来他们如此寻思,这李纲乃是一个正义凛然之人,今日朝堂上,为何会拍马屁了。李邦彦顿时瞪了一眼童贯心中佩服起来,李纲算是说到自己的心坎上。
宋钦宗听后,心中甚为诧异,不过似乎又有一些心喜之感,渐袭心头。寻思道:“李纲将军,如此话语,朕听来舒服之极!”
李纲一看觉之时机成熟,便道:“陛下,天下乃是陛下之天下,如若永久太平盛世,岂不好矣!陛下愿意如此么?”宋钦宗一听,马上笑道:“愿闻其详?”
李纲笑道:“好,既然陛下愿闻其详,且听微臣慢慢道来。太平与安稳相关联,安则天下太平,稳则百业兴盛,然则金兵入侵,实乃犯上作乱,欺我大宋无人,金人入侵乃是攻城略地、强取豪夺,此为大宋不幸,万民之危。正所谓有国必有防,有防天下才可太平,民心才可稳定,大宋才可繁荣昌盛。此乃陛下洪福齐天。陛下宜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诚宜开张圣听,开我大宋万世千秋之业才是!”宋钦宗听罢,笑道:“嗯,不错。此言中听,好!”
李纲接着道:“陛下,您看军备是否应该加强?”宋钦宗立即笑颜收起,不以为然道:“呃,这,这个嘛!此事再作商议。”高俅走了进来,神色紧张之际,马上启奏道:“陛下,河北大都督姚古将军说,金兵围攻太原府,太原府告急!正缺得力干将。”李纲忙道:“陛下,请速速派人前去。”种师中叹道:“陛下,北方战事不可小觑,不可掉以轻心。”“不过要从长计议。”种浩道。“人选需要商议,陛下不可操之过急。”白时中捋了捋胡须。李纲听了只是心里觉得好笑,并不言语。李邦彦忙道:“陛下,必须派大将。”“无名小将怕是金人要笑话。”白时中忙道。“陛下,只要可以克敌制胜,不必在乎大将小将。”王时雍此言一出,李邦彦怒目相视。
宋钦宗环顾群臣问道:“前去太原,何人为好?”群臣面面相觑,种浩捋了捋美髯默然不语,李纲环顾四周竟无一人出班。“陛下,微臣愿往以报皇恩。”种师中出班自告奋勇。宋钦宗笑道:“啊!好,种爱卿!如此忠心耿耿实乃大宋幸甚。”此时,种师中已是东京得力干将,宋钦宗亲封的东京防御使。宋钦宗的原意是想以此挟制李纲,他认为李纲,大权独揽。此番各地援军前来,宋钦宗便多封了几位大将军,与李纲一同成为“八大将军”,所谓相互遏制、听命皇帝,此种主意自然出自白时中、李邦彦之手。好在种世中受他祖父谆谆教诲,是个忠臣良将,宋钦宗本想他会与李纲闹腾,可李纲和种世中却成了拜把兄弟,情同手足。
李邦彦叹道:“陛下,种师中将军乃是最佳人选,此番一定可以大显身手。”“好,种师中将军,能征善战,乃是大宋得力干将。”高俅笑道。白时中忙道:“的确如此,陛下此番就可以放下心来。”李纲道:“种师中将军前去,必定马到成功。一路上要多加保重,千万小心。”“多谢李纲将军。陛下,微臣一定不负众望,凯旋归来。”种师中斩钉截铁道。
宋钦宗看着李纲与种师中笑了笑道:“好,种世中将军前去太原,正合朕意!”
种世中红光满面,气定神闲,随即拜道:“陛下,老臣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呃,种老爱卿,今晚早做准备,明日便往!朕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言毕宋钦宗退朝而去。尽皆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声浪潮过后,大臣们陆续离去。
李纲在宫门外对种世中叮嘱道:“老将军此去,万望保重,兄弟望你早奏凯歌,平安归来!”种世中捋了捋花白胡须笑道:“贤弟放心,我定会英勇杀敌,不负朝廷厚望。”
李纲叹道:“好,兄长,此去一别,定要多些时日。今晚要为兄长小备宴席,摆酒以示送别,万望莫要推辞。种浩将军,希望你也前来。”种浩捋了捋美髯叹道:“李纲将军,如此诚心诚意,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叔父,一路多加保重,千万小心。我与张明远、费无极今晚定会前去,为叔父把盏送行。”
李纲寻思,张明远、费无极可是太上皇面前的红人,自然要毕恭毕敬,随即笑道:“如此便好!李纲定要好生准备,迎接贵客临门。”种世中素闻李纲在诗词歌赋上卓有见底,并且喜好饮酒作词。便道:“好,老夫自会赴宴,贤弟尽管放心。不知贤弟近日有无新作,也让老夫见赏见赏?”李纲忙道:“此番兄长前去,自然要附庸风雅一番,算是离别之前的知心话语。这推心置腹也是在所不惜,还望兄长明白。”“素闻李大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自然要佩服有佳了。这文武双全用在李大人身上,算是恰到好处。”种浩喜笑颜开。
“好,老夫自然喜乐无比。”种世中仰天长叹。“过誉,过誉。听说张明远、费无极与种浩将军,皆是与****附庸风雅过,自然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令人羡慕嫉妒。”李纲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三人哈哈大笑,渐渐远去,消失在了皇城大道之间。
夜晚月明星稀,李纲在府邸宴请种世中,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果然如约而至。五人见面,喜乐无比,欢颜笑语,一见如故。李纲笑道:“我等在朝廷之中,实属不易。那帮宠臣花言巧语蒙蔽圣听,天下有识之士,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等忠贞之士如之奈何,纵然驰骋沙场,气吞万里如虎,不怕什么!但人言可畏,可以杀人,并且不见滴血,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诸位可知,苦口婆心却为陛下置若罔闻,战功卓著反倒不如贼人众口铄金。如之奈何?只言片语搅动儒舌竟比锉锉金刀血流成河厉害,岂不是天下人间大大的怪事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苦不堪言。”
种浩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忙道:“李大人,听说当初太上皇退位,陛下继位时,你上了血书,血书还颇多陈辞,还有道家测字的说法,不知有无此事?”
李纲叹道:“上血书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不过吹嘘拍马而已。什么狗屁测字,不过胡诌八扯。太上皇对道家如痴如醉,如若不那般说话,他岂能信以为真,当然也并非什么欺君罔上,他老人家还是感激不尽,就是当今天子也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是我把他扶上了龙位,当初蔡京等人根本就不想让他登基大宝,他那时也想罢黜蔡京、童贯、高俅、李邦彦、朱勔、王黼、梁师成,只是碍于太上皇的面子而已。如今李邦彦、白时中两个糊涂虫欺上瞒下,胡作非为,乃是大宋之祸端。”
张明远道:“李大人且莫多言,小心为好,毕竟如今怕是隔墙有耳,你真的是醉了!啊,醉了!如此醉言醉语,我等看来就是笑言戏语了,醉话不足为据,就不可当真了。”
李纲颇有醉意的道:“我没醉,没醉。我说的是大实话,为何不可当真,可以,可以。此乃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等诵诗如何?我如今虽是武将,然则歌诗文赋,还是略知一二。”
费无极笑道:“大人又谦虚了,你也是政和二年的进士,也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我大宋词作稍有才华的大学士都是人人争先恐后,你如何可以甘拜下风。须知谦虚过甚便是骄傲,既然雅兴已来,我等自当奉陪,大人先请。”
“老夫此去太原府,山高水长,还望诸位妙语连珠,以此为题才好!”种师中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
李纲谦虚再三,尴尬一笑:“素闻张明远、费无极,出口成章,妙语连珠,既然如此谦让,本官恭敬不如从命。既然种师中老将军要北上太原府,自然以此为题,出口成章了。”
“今晚为老将军送别,自当以老将军为贵客。我等就沉默寡言为好。贫道素知老将军英明神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我欲让四个门下弟子随同老将军北上,不知尊意如何?”张明远摆了摆手,笑出声来。
“不错,此去太原府,虽说并不遥远。”费无极会意,马上推心置腹:“可目下烽火燎原,难免令人担惊受怕。老将军年事已高,一路颠簸,还要前去对付金人,如此劳心费力,令人钦佩。四个弟子前去,一则助老将军一臂之力,二则让他们行走江湖,经风雨,见世面。还望老将军明鉴。”费无极语重心长。
“自然很好,素闻四个弟子文武双全,老夫自当多加照顾,还望你们放心就是。”种师中喜出望外,掷地有声。
“我与无极虽说出口成章,可年龄大了,就不喜欢舞文弄墨了。老将军出发在即,便是座上宾。莫如李大人就与老将军,你们二人对诗如何,我们片刻再送几句话或者几句诗也好,不知尊意如何?”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勉强了。兄长此去,路途艰难,还望多加保重!小弟送上一首唐诗,略表寸心,还望笑纳。”李纲便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种世中赞不绝口,随即笑道:“好,好!好一个‘劝君更尽一杯酒’。”
“唐诗实在喜欢,这边塞诗更是令人感慨万千。”李纲道:“该你了!兄长快快说来?”
“王摩诘实乃得道高人,老夫在京兆府终南山就常常吟诵。”种世中笑道: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李纲心中大喜,但寻思,要提醒老将军一路保重,少贪杯小心为好。便掷地有声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种世中喜乐无比,看向李纲,随即忙道:“不知贤弟目下有无新作佳词,还请吟诵一番如何?”
李纲叹道:“目下没什么拙作,兄长见笑,见笑。”说着站起身来言道:
种世中忙道:“莫不是过谦了,但说无妨!”
李纲笑道:“的确没有,不过想送兄长一首词。”
种世中叹道:“快快吟诵。”
“恭敬不如从命!”李纲忙道: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原来是苏东坡的大作,不错,不错。”种世中听毕,啧啧称赞。五人说说笑笑,顷刻举杯畅饮开来。
张明远想起来干爹种师道,素知种师道与种师中是亲兄弟,故而神情恍惚,感慨万千道:“贫道送老将军一首词。”随即吟诵开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有些悲凉了,不过也是情深意切,多谢,多谢。”种师中也想起长兄种师道了,不觉泪光点点,尴尬起来,微微一笑。
“贫道也送老将军一首词。”费无极仰天长叹: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尽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天涯路,如此伤心难过。”种师中神情肃穆。
“浩儿祝叔父,马到成功,多加保重。送叔父一首诗好了。”种浩仰天长叹,正道是: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襟。
“过些时日,东京不吃紧,你就回到京兆府,照顾好艳儿,如此叔父就放心了。”种师中叮嘱再三,神情肃穆。
“叔父放心,浩儿明白。”种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李纲和张明远、费无极、种师中、种浩,又趁着醉意唱起歌来,只听的他们唱着唐代杜工部的《饮中八仙歌》: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废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歌声远远传响,凝结时空,渐渐沉寂。种世中不觉喝醉,李纲派人前往种世中府邸告知他夫人后,轿子前来,一同而归。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三人也意犹未尽,辞别李纲后,渐行渐远。夜色渐深,月光如水,心旷神怡。
次日,宋钦宗引一班大臣在东京城外送别种世中,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一同前来。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跟随种师中一同前往太原府,与女真人决一死战。赵香云、明红、月儿、明浩也来送别。但见,草色青青,鸟雀渐飞渐远。
宋钦宗笑道:“爱卿!一路小心,马到成功。”
“陛下放心便是,老臣抵达太原府,誓与金贼血战到底,为大宋分忧,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分忧。”种世中捋了捋花白胡须,满面红光,慷慨陈词。
种浩捋了捋胡须忙道:“叔父,千万小心,多加保重。浩儿盼您凯旋归来,望您奋勇杀敌,平安归来。”说着抱着种师中,泪流满面。
“浩儿放心,叔父一定大破金人,不负所托。”种师中说着,叔侄两人热切相拥,种师中顿时仰天长叹。
李纲上前与种世中相拥而立,李纲言道:“兄长!千万谨慎行事,小弟我可是待到重阳日,盼你还来就菊花!多加保重!”
种师中环顾四周才想起来什么,就疑惑道:“为何很久都不见姚平仲将军?那日问皇上,皇上说他回京兆府了,贤弟说,他去大名府了。如何不见他来?”
李邦彦、白时中面面相觑,张明远、费无极也一怔,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一个个也纳闷起来,那日喝酒后,的确没见过姚平仲了。
只有宋钦宗心知肚明,随即装傻充愣,忙道:“姚平仲将军,为何没来送别老将军?”
白时中忙道:“陛下,今日一早东京守尉报告,姚平仲昨晚骑着青黑毛驴匆匆忙忙出城去了,将士问他,他说陛下派他前往黄河北岸偷袭金人。”
宋钦宗喝道:“一派胡言,朕何出此言?”
李邦彦叹道:“那浓眉大眼、长须鼠辈之徒乃是贪生怕死,恐怕逃之夭夭了。有人看见他朝襄阳跑了。”
众人尽皆愕然。
宋钦宗大为不悦,望了望远方,顷刻无可奈何的扬长而去,片刻,文武大臣也一一离开。李邦彦、白时中瞥了一眼李纲,威风凛凛乘轿而去。
种世中对李纲说了声保重,就跨马前行而去。子午四人与张明远、费无极、赵香云、明红、月儿、明浩辞别,紧随其后。
赵香云、明红站在那里,望着子午四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伤感万分。
“走了,明浩,哥哥们都走了,你还看什么。”月儿拉着明浩要走。
“可姐姐们却还在看。你瞧?”明浩给月儿指了指,月儿看向明红与赵香云,只见她二人泪光点点。
“姐姐们的眼睛被风吹了,不舒服。”月儿抱起明浩。
“走了,哥哥们都走了。你们眼睛不舒服,回去我给你们吹吹好了。”明浩挣脱月儿,马上下了月儿的身,过去拉着明红与赵香云的手,往城里而去。
众人渐行渐远。远处小河淌水,哗哗作响,草色青青,风景如画。
种师中带兵风尘仆仆赶往北方,北方之地乃大宋望眼欲穿,此番情怀如何不感同身受,种师中所到之处,黎民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箪食壶浆。一路上金人为非作歹可见一斑,宋人痛哭流涕,令人泪光点点。
子午义愤填膺,普安大惊失色,余下诚惶诚恐,武连仰天长叹。但见烽火燎原,残垣断壁。
种师中在大帐里与将领查看地图,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一同侍卫左右。
“老将军,目下金军围攻太原府、河间府、中山府!如之奈何?”李虞侯介绍道。
“目下朝廷让姚古做了河北制置使,老夫做了副制置使。让姚古救援太原府,派老夫救援河间府、中山府,可见皇上还是很器重老夫。这临时调整倒没什么,不论何处,皆是我大宋城池,是也不是?”种师中捋了捋花白胡须,微微一笑。
子午若有所思:“老将军,这二月时节,转眼间春暖花开,女真人真是很不可思议,在我大宋逗留如此之久,为何就是赖着不走了,实在想不通。”
普安也问道:“可不是,他们从会宁杀到燕山府幽州城,又从幽州城杀到云州大同府,挥师南下,围攻太原府,直逼我大宋东京城。如今完颜宗望退兵,可完颜宗翰就是咬住太原府不松口,看来完颜宗望也是意欲调养好了,卷土重来。”
“如若无缘宗望与完颜宗翰合兵一处,一同围攻太原府,恐怕凶多吉少。”余下担惊受怕起来。
武连不以为然:“女真人不是傻子,首次挥师南下就采取分兵合击之策,如何会孤注一掷抓着太原府死死不放。他们也聪明过人,就怕我大宋大军一起围点打援,救援太原府。由此可见,女真人不会在太原府孤注一掷。”
“女真人的确不可小觑,不知他们神出鬼没,想做什么。看来要派出许多细作,对女真人的一举一动严防死守才是。”种师中点了点头。
李虞侯深以为然,掷地有声道:“老将军与诸位少侠所言极是,卑职自当派人打探金军一举一动。”
“报!老将军,巡逻士卒抓住一个金军士卒。”正在此时一将校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拜道。后面有几个宋兵抓着一个金兵,押了进来。这金兵神气十足,威风凛凛。瞪着众人,毫不惧色。
“大胆金贼,安敢如此,还不跪下!”李虞侯一怔,大喝一声。
“宋朝果然无人,皆是老弱年少之人!”金兵哈哈大笑,指着种师中、子午、余下、普安、武连,笑出声来。
“切莫信口雌黄,老夫且问你,从何而来?意欲何为?不是在太原府么,如何到黄河北岸来了?”种师中马上微微一笑。
“无可奉告!”金兵寻思,完颜宗翰大元帅意欲出其不意偷袭东京,这可是头等大事,打死也不能说,量这老匹夫,也不能奈何得了我。
“老将军,这家伙,您不用和他废话,交给我,一定让他实话实说。”武连古灵精怪,对种师中耳语。
李虞侯还要上前教训,种师中马上制止,让子午四人带着这金兵退了出去。
“走吧!这大帐你不喜欢,既然如此,外边凉快些,你会很喜欢。”余下马上与武连带着这厮出了大帐。
“我女真人不怕宋猪!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我大金如若害怕,就笑话了。”金兵一看这四个臭小子不知意欲何为,顿时两腿哆嗦起来,可也是强自镇定。
“不用这般,看看武连,有何手段对付他。”普安义愤填膺,意欲给这厮几个嘴巴子,子午马上制止。
“哥们,你想把他怎样?”余下与武连耳语。
“他不是嘴硬么?我就让他嘴软。”武连对这厮坏笑。
“臭小子们,我女真人不怕!”四人靠近这厮,这厮依然不动声色。
“我手里是一颗石子,你嘴硬,我就给你吃石子,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一直到塞满你嘴巴为止。这石子味道好极了,在粪坑里泡了三天三夜,晒干后便是美味佳肴,看看你,来我军营做客,肚子肯定饿了,要好好招待一番,还望你笑纳。”武连握着拳头,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却对这厮说,说着马上靠近他。
“臭小子,卑鄙无耻。”这厮一听,马上眼冒金星,恶心的呕吐起来。
子午一怔,不知武连到底有没有,可眼下忽悠金人乃当务之急,随即对这厮说:“你实话实说,就美味佳肴,如若不然,只能给你石头吃了。”
“我们四个人,手上都有,有多少有多少。”普安也吓唬这厮。
余下马上握着拳头靠近这厮:“实话实说,好吃好喝,如若不然,忍饥挨饿,还要吃粪坑里的石子,你何必固执。完颜宗翰难道给你好吃好喝了。”
“我肚子的确饿了,大军意欲偷袭东京,走到此处,人困马乏,想抢些吃的,刚刚从一户宋朝人家,抢了几个炊饼,就被你们发现了,都怪那个老不死的。那老婆子,说,要留下给种师中大军过路吃。我还没吃一口,就让你们抓住了。”这厮眨了眨眼睛,寻思,完颜宗翰素日生性暴躁,凶神恶煞,如若我回去,他也会认为我早已投敌叛变。我一个女真人自然不会投降宋朝,莫如离开军营,问种师中要些银子钱,到宋朝江南去,听说那里繁花似锦,强比当兵受苦受难,再说,眼下这四个臭小子如若真有那恶心玩意,我就恶心死了。做人还是要为己,何必什么忠君报国,效忠狼主,皆是胡说八道。想到这里,腿一软,掷地有声。
“偷袭东京城?”武连惊慌失措,瞪大眼睛追问。
子午也揉了揉眼睛,大惊失色:“谁带兵?”
“完颜宗望不是退兵了么?”余下瞠目结舌。
普安也笑出声来,不以为然:“你这厮不说实话,我们给他吃石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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