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西夏也是如坐针毡,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世人皆知,难道党项人会装傻充愣?”费无极仰天长叹。种浩惊道:“无极,好厉害!这厮在大殿上,出口成章,居然就有这样四个字,叫做‘唇亡齿寒’!他说西夏要与宋朝同仇敌忾。口口声声,难知底细。素闻党项人背信弃义,说变就变。”“将军,他还说些什么?一定嘲笑我大宋无人了,连契丹人都打不过,何况女真人了,是也不是?”子午问道。武连气道:“有本事,他们来啊,我大宋有什么好怕的。”“女真人有铁骑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大宋有火炮,轰他女真人。”余下掷地有声。普安看向种浩:“将军,东京可有火炮?”
种浩一怔,也仰天长叹,火炮都在江南。如今东京可没有这个东西,有也不多。澶渊之盟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西军又老弱病残,新兵蛋子,多如牛毛。想到这里,顿时潸然泪下:“都怪‘澶渊之盟’!目下猝不及防,没想到,‘海上之盟’后,契丹人倒下了,本想欢天喜地,高枕无忧,歌舞升平,天下太平。没曾料想,女真人会挥师南下,气势汹汹。”“火炮?这火药乃我中原人制成,江南军器多有火炮,威力无比。可面对铁骑也是捉襟见肘。有多少火炮可破费的。难道火炮是天上掉馅饼么?这铁骑在一马平川的地方,威力无比。火炮也是堪忧!”费无极神情肃穆道。“京兆府与延安府的西军最堪忧!我种家军虽说威震天下,可岁月不居,如之奈何。再说太上皇把许多银子钱扣在江南,东京的银子钱可不多。昨晚我们在开封府得到的这个秘密。”种浩喃喃道。
张明远一怔:“江南的援军呢?”“莫非也被太上皇扣在江南?”费无极魂不附体。“这样说来,皇上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子午胆战心惊。“这皇上,谁也不敢做,何况是大敌当前了。”武连气急败坏。普安斩钉截铁:“我们还是回青城山好了,心烦意乱,多管闲事。”“这就是烂摊子,我们多管闲事。”余下点点头。“你们这样说,难道许多文臣武将没想过?我也觉得不如避其锋芒,离开东京。保护皇上先到江陵府躲一躲。可李纲将军大权在握,如之奈何?况且他说的不无道理。如若皇上南撤,女真人步步紧逼,如之奈何?天下震动,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太上皇就是心烦意乱,故而年富力强就退位。这江山社稷非同儿戏,的确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一举一动当小心谨慎,不可不察。”种浩无可奈何,也点点头。
“朝廷大事真是不简单,有些时候总觉得很简单,没曾料想,也是水深水浅,不可预知。”张明远神情肃穆。
费无极掷地有声:“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好了,不必自寻烦恼。这当务之急,自然是破敌退兵,避其锋芒实为妙策。可金人来势汹汹,如若围攻东京,如之奈何?”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若金人围攻东京,切断汴河漕运,没有粮食,东京就是饥寒交迫,如之奈何?”种浩素知军中之事,故而联想到东京黎民百姓,随即惊道。“这般看来,金人围攻,东京就危在旦夕了?”子午又惊又怕。余下摆摆手:“这也未必,如若这般,还叫做天下第一的东京城么?”“东京城乃天下第一首府。一时半会,女真人攻打不了。”普安点点头。“说是各路大军抵达东京勤王,可皇上依然优柔寡断,遣散几路人马。”种浩看向众人,心烦意乱。“莫非皇上还是左摇右摆,飘忽不定?”张明远不知情况如何,就问道。众人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次日晚上,种浩与张明远等人在和乐酒楼吃饭,炉火旺盛,屋子暖和,煮酒也热气腾腾。众人吃了几杯酒,看向汴河,发起呆来。“我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好主意!你们要不要听。”费无极卖起关子。
众人齐声乐道:“快说,快说,休要啰嗦。”
“我们何不扮作西夏使节,跟随西夏使团到金国走一遭,探一探虚实。这便是将计就计,岂不妙哉?”费无极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掷地有声道。张明远诧异万分,默然不语。子午瞠目结舌:“扮作西夏使节?”“这玩笑开的真大。”余下大惊失色。普安恍然如梦:“师父可是醉话了。”“这个,不可思议。”武连一时语塞。
“听了无极所言,我觉得不妥。你们去做西夏的时节,弄虚作假,如若被金太宗识破就麻烦了?想必西夏乾顺也不会同意?你们如若可以说服西夏乾顺,让那西夏时节同意,也要熟思再三。何况如此大事,西夏都不可能同意,何况皇上了。冒险之事还是万万不可,你们想想也就罢了,有些事,不可自以为是。这等事,如若露出马脚,不止人命关天,而是烽火燎原,你们可知道?”种浩听了颇有疑虑,挠了挠后脑勺,忐忑不安道。
“无极,你这个想法真是胆大包天,世所罕见。”张明远也想不通。“你们如何胆小如鼠,没有胆略?这件事,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古人做过,先例也有,何怕之有?岂不闻‘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费无极冥思苦想,掷地有声。
种浩大惊失色:“无极想去金国,刺杀金太宗?”“莫非女真人没有武林高手?”子午担惊受怕。“他们不可能等着我们刺杀。”余下吐了吐舌头。普安掷地有声:“金太宗手下必定高手如云。”“如若小毒物也归顺女真人,我们去岂不送死?”武连疑惑不解。“如若老毒物也在,明远、无极,你们岂不白白送死?”种浩担惊受怕。“他们要戳穿我们,又当如何?”武连魂不附体。余下拉着费无极的手,问道:“师叔,您这个玩笑开大了?是也不是?”“如若遇不到呢?你们如何就‘如若’个没完没了,我最讨厌这两个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顶天立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信心百倍,痛痛快快,有何不可?到了见机行事,未为不可。如此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成何体统,如此,什么事都做不成,岂不可笑?”费无极哈哈大笑。众人也尴尬一笑。
“师父,您且说说看,说不定,此法乃是一步好棋。”普安看向费无极。子午不免忧思袭上额头:“不过也是一步险棋。”“无极,你如何考虑,但说无妨?”种浩问道。“无极,但说无妨。”张明远看向费无极。
“你们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你们虽说知道,可你们就不听我把话说我,就叽叽喳喳和鸟雀一般,好不心烦意乱。”吃了杯酒后费无极举重若轻,信心百倍,志在必得,接着道:“荆轲刺秦王,那是自取灭亡。荆轲刺秦王为何失败,并非荆轲武艺不好,乃是他胆战心惊,漏洞百出,此乃心绪不振之故。我等只是效仿荆轲刺秦王的胆略,而非刺杀金太宗。我岂不知金太宗有武林高手护卫。我们只是去刺探虚实,而非刺杀金人。这吃力不讨好之事非我所为。如若金太宗被刺杀,必定是鸡犬不宁。金人固然一盘散沙,不再围攻我大宋。可女真人内部必定又出来另一个金太宗!无论我们杀多少金太宗都没用。女真人的金戈铁马又不能抵挡。再说,我们此番,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冒险,算是铤而走险。可也是磨砺胆略的好机会!听说金太宗不亚于完颜阿骨打,此人不似完颜阿骨打宅心仁厚,胸怀宽广。此番力主挥师南下,乃是势在必得。意在速战速决!此番去金国,我有几个想法,你们静听:其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金国,且不可告诉皇上与西夏乾顺,以免自寻烦恼;其二,说服西夏使臣,陈说利害,切中要害。其三,打探明哲、道空的消息。他们被契丹人抓走,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愧对玄空道长。其四,如若有机会,抵达兴庆府,劝说乾顺摆兵布阵,来个‘围魏救赵’,也算可以缓解东京的压力,岂不很好?”
“为何不告诉皇上与西夏乾顺?”种浩马上质问。“岂不闻‘好心办坏事。’之理?他们碍手碍脚。两国之间,有些事情都是要面子的,哪里有一国装作另一国时节出使他国的,亘古未有。此番也是世所罕见,无出其右了。再说西夏机密如何会让宋朝得知?这是浅显易懂之理,浩兄,你果然聪明反被聪明误。”费无极笑道。
“如何说服西夏使臣?这也是重中之重,如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张明远笑出声来,不免不以为然。“这个我自有妙招,回头再和你细细商议。”费无极摇摇头,对张明远微微一笑。“但愿明哲、道空,二位前辈,平平安安,如若在女真人手里,如之奈何?”普安问道。“自然搭救出来,这个还用问?”费无极笑出声来。“乾顺会‘围魏救赵’么?”子午问道。“西夏会任人摆布?”余下挠了挠后脑勺,大为不解。“‘围魏救赵’,有意思。”武连乐道。“这要看我们有没有如簧之舌了。”张明远点点头,笑出声来。
费无极不觉神情肃穆,喃喃道:“话虽说的轻松,可做起来并不容易,你们要与我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千万做成此事,也算我们作为大宋子民,无愧于心了。”没想到,费无极如此心怀天下,张明远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费无极果然是运筹帷幄,举重若轻。众人顿时勉强点头,不再异议。
“无极,你真是能言善辩,油嘴滑舌,说服我们容易,可西夏使臣,便是难啃的骨头。”张明远对费无极耳语。“我又不是狗,看你说的。”费无极对张明远耳语。两人对视而笑,众人见状感到莫名其妙。
种浩与张明远、费无极三人又吃了几杯酒,意犹未尽才歇息去了。寒风袭扰,汴河萧索,灯火人家,围着炉火,说说笑笑。
次日黎明时分,和乐酒楼,张明远、费无极早已起来梳洗,吃果子,喝米粥。
“子午,西夏使臣目下还在么?要盯梢仔细,不可掉以轻心。这党项人一般都聪明过人,行事匆匆忙忙,如若他们临时有些变故,有可能就说走就走了。”张明远叮嘱之际随即问道。“此番对西夏使臣一举一动都要了如指掌,不可走漏风声。”费无极叮嘱。“师父,普安接替徒儿早已去了。”子午点点头。武连乐道:“这人稀奇古怪,神气十足,真好笑。昨晚透过窗户,我看见他在馆驿走来走去,我在房顶轻轻走,贴着耳朵,听他说,不知道金太宗喜欢这个不,我揭开瓦片一看,原来他拿着茶叶搓来搓去。”“可不是,八字胡,八字步,笑死我了。昨日大白天,我就看见他在茶叶铺子挑来挑去。”余下笑道。
不好了,师父、师叔,那个嘴角有黑痣的西夏大胖子使臣要走了。我看到西夏人买了许多东西往车上装,看样子要出发了。”普安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马上咕咚咕咚喝了口茶水,掷地有声。
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马上吩咐子午四人准备妥当,众人随即赶往西夏馆驿。一路上,早已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西夏使臣听了张明远、费无极的名头,马上出来相见,随即把众人请进馆驿。西夏礼官嘴角黑痣动了动,微微一笑,握着张明远、费无极二人的手,笑出声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终南山道长!你们随张叔夜出使我大夏的事,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之事一般。我主乾顺对你们是念念不忘,我等也是佩服有佳。还记得当年我们也是有过一面之缘,是也不是?你们可和记得大漠湖水里的芦苇荡么?”
张明远心想:“如若不能开门见山,恐怕说服不了这人,且要一语中的,刺中要害,陈说利害,让他心悦诚服。”随即问道:“当然记忆犹新,我们不是一面之缘,而是数面之缘。此番前来,也是听说大人出使东京特来拜见。想起当年西夏之事,难以忘怀,故而冒昧拜访,还望见谅。一则,不知大人那日东京朝堂受些惊扰,我等特来慰问。二则,听说大人要离开东京,故而送别。”
“种浩这厮的确出言不逊,李纲也是扬威耀武,有恃无恐。好在本官大人不计小人过,心怀天下,自然不会耿耿于怀。”西夏礼官微微一笑,掷地有声。
“出使他国,并非机密大事。当年我们出使西夏,契丹也紧随其后。如今西夏出使我大宋后,不知金国会不会紧随其后。世人皆知,西夏是礼仪之邦,以礼相待,派大人带着礼品前来朝见我大宋皇上。可女真人却不懂礼数,带着金戈铁马前来问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西夏出使大宋,自然也会去金国走一遭,是也不是?毕竟我们都听说了西夏早已对金国俯首称臣了,不知消息可否属实,还望赐教?”费无极心想:“且试他一试,打草惊蛇,投石问路,看他如何对答。”想到此处,笑出声来。
“我却没听说这个消息。我西夏不会对金国俯首称臣,只是辽国大势已去,我西夏也不过是顺水人情,把昔日与契丹人的‘寒暄’变成了如今与女真人的‘问候’而已。只要女真人不与我西夏刀剑相逢,我西夏也是彬彬有礼了。”西夏礼官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费无极居然头头是道,好生了得,随即装傻充愣。
“西夏耶律南仙王后可是绝食而亡了?天祚帝可是被女真人俘虏了?”张明远不再胡思乱想,直接开门见山,随即认真道。
“不错,耶律南仙王后她太也刚正不阿,实在是看到亡国有些悲痛欲绝,一时想不开,故而绝食而亡。天祚帝也被女真人抓走了!我西夏听说后也是诧异万分。此番要去金国送些礼物,仅此而已,让金国不要攻击我西夏。你们宋朝都不敌女真人,我西夏就更勉为其难了。”西夏礼官一怔,这下不必隐瞒,他们居然知道这样许多。
“我们都不必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何不可?我们希望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扮作西夏时节,去金国走一遭,还望大人引荐一番,我们也好得到金太宗的赏识,甘愿在金太宗帐下效劳!”没想到,这厮居然挖苦起我大宋,想到这里,费无极灵机一动,马上说出此行的最终目的,可谓开门见山,一语中的。
“这,不可思议!”西夏使臣大惊失色。“大人且听我说,我们也是深思熟虑,绝非胡思乱想。”张明远道。“你们为何不到我西夏效力?”西夏使臣纳闷。费无极古灵精怪,马上分析开来:“如若我等到了西夏,你也不想想,凭我们的文武双全,还有大人的功成名就,风光无限么?”“本官的功名利禄,不用你们劳思费神。多谢,多谢。”西夏使臣嘴上趾高气昂,可心里却乐个不住,这小子真会说话。“大人如此聪明,如何稀里糊涂。我们实在是在东京呆不下去了,去金太宗哪里,至于他要不要我们,都是我们的造化。这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我们知道大人一定与金太宗有许多机密大事要商议,我们自然会回避,放心好了。”张明远也奉承起来。
“张叔夜与你们难道没商议过?”西夏使臣还有疑虑,问道。“张叔夜这个老狐狸,与蔡太师争强好胜,后来被太上皇一顿臭骂。如今他都被太上皇赶到海州做知州去了。如若不是他把梁山贼寇宋江等人剿灭有些功劳,恐怕如今就告老还乡了。”费无极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张叔夜说上一万个还望见谅。张大人千万别怪无极,无极是有口无心,胡说八道,迫于形势而已,还望见谅。
“张叔夜与蔡京斗,实乃以卵击石,自取其辱。不错,费无极,看来你是感到宋朝的党争之祸。不错,还是我西夏好,我主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如若你去金太宗那老狐狸身边不顺心,就到我西夏好了。本官绝不嫉妒贤能,我主求贤若渴,惜才如命,必不亏待尔等。”西夏使臣聪明过人,素知张叔夜乃是文武双全的忠臣良将,世人皆知蔡京乃是乱臣贼子。没想到费无极与张叔夜出使西夏时那般忘年交,如今却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可见世态炎凉,人心叵测。看来费无极果然误入歧途,成为无耻小人了,说不定与蔡京同流合污也未可知。想必费无极又得罪了蔡京,故而离开宋朝,去投金国。既然有此想法,何不好言抚慰,让他们转投我西夏,也算让我西夏如虎添翼,也是极好。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马上客客气气拉着费无极的手,推心置腹,掷地有声。
“你们宋朝太上皇、皇上,意下如何?”西夏使臣依然将信将疑。“大人,这宋徽宗是老糊涂蛋,宋钦宗是小糊涂蛋,我们如此身手不凡,在宋朝实在屈才,我们要到金国功成名就,还望成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恩大德,自当没齿难忘。”张明远也对太上皇、皇上大不敬起来,心里却觉得对不住了太上皇、皇上,明远一派胡言,还望见谅。想到这里,马上对西夏使臣耳语起来。
费无极怕这厮想告诉乾顺,就直截了当,劝他:“这回事,乃是不可告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足为外人说!如若大人对夏王说了,他一定恼羞成怒,说你一定与宋朝勾勾搭搭,那你就说不清了,岂不自寻烦恼。”
张明远又想起“围魏救赵”,便掷地有声:“如若此番成行,还望大人这夏王面前陈说利害,在河曲摆兵布阵,作为疑兵,乃‘围魏救赵’之计。一则,如若金人势大,西夏也好提防,二则,金人势弱,西夏大可作为策应,缓解我东京之围,如若西夏胆大心细,夺取金国土地,岂不易如反掌?”
“明远,何必生气。你们宋朝就坏在宋徽宗了。当年章淳就说过,正所谓:‘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虽说这人长着一张破嘴,胡说八道。可这话没毛病!”西夏使臣心中咯噔作响,没想到这二人如此暌人心思,说到自己心里去了,顿时哈哈大笑。张明远都骂起自己的皇上了,实在匪夷所思。素知张明远与宋徽宗同年同月同日生,是故交。如此可见,宋徽宗早已把张明远忘在一边,不然宋徽宗南下江南,如何不带他一起去。想到这里,马上好言相劝。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心里委屈巴巴,可脸上却只能微微一笑。
“你们的主意的确是胆大包天,世所罕见。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可嘉,不过这也勉为其难。你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也容本官熟思,我大队人马就在东京停上一日也无妨,明日给你们答复如何?”西夏使臣冥思苦想,要不要告诉夏王,如若告诉了,乾顺一定说自己是笨蛋。这等事自然不能答应,可婉拒了张明远、费无极,以后他们到了金国,恐怕就是我西夏的对手,留些情面,以后也好说话,故而先且按下,熟思后,再做计较。“好,我们就先告退,明日听大人消息。”张明远、费无极齐声谢道。“好说,好说!”西夏使臣八字胡,一起一伏,心里也波澜起伏,不能平静。张明远、费无极辞别西夏使臣,与子午四人赶回和乐酒楼。
种浩马上神色紧张,追问道:“西夏人,如何说法?”“看来没戏。”子午看张明远、费无极不苟言笑,闷闷不乐,随即一脸失望。“我就觉得西夏人不会答应。”余下低下头。普安看费无极默然不语,就问道:“师父,如何沉默寡言了?”“可能师父心情不好。”武连也看向费无极。“西夏人没说不答应,他只说要熟思。”张明远淡然一笑。“他要细想,我也要细想。去金国,天寒地冻,要穿暖和才好。不知道金国的牛羊肉味道如何?”费无极哈哈大笑。“这就很好。”种浩如释重负,破涕一笑:“但愿你们逢凶化吉,马到成功。”子午感到欣慰:“好了,师叔果然聪明过人,弟子不如。”“西夏人,居然同意了?”余下惊道。“哪里同意了,还要等消息。”普安假装镇定自若,神情肃穆,马上摇摇头。武连乐道:“不用等,我家师父要吃女真人的牛羊肉了,可见他信心百倍,志在必得。”“此番去金国,非同小可。”张明远信心百倍。
费无极乐道:“此番必定志在必得。”“如若你们去了金国,皇上问起你们的去向,我如何对答?”种浩担惊受怕。张明远捋了捋胡须,掷地有声:“这还不简单。”“小孩都会说。问一问武连,看看我青城山的小可爱,怡乐会不会。”费无极乐道。“就说我们回京兆府了,皇上如何会问那么许多。”武连笑出了声。“皇上说了,我们来去自如,这个自然简单。我们就游山玩水,去草原好了。不知雪后草原,如何模样。”费无极点点头。众人围桌而坐,要了菜品,吃起酒来。算是张明远等人与种浩辞别前的欢聚一堂。说说笑笑,意犹未尽,送别种浩,张明远、费无极仰天长叹。子午四人也回各自房间歇息去了。
当晚,西夏时节送来消息,说让张明远、费无极马上到馆驿喝酒。张明远、费无极兴高采烈,想必西夏使臣同意了他们的想法,故而马上紧随其后,赶往西夏馆驿。相互问候片刻,众人坐了下来。
西夏使臣叮嘱道:“你们此去,可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连累我西夏!扮作我西夏时节,本官说什么,你们不可当着女真人的面反驳,有不妥言语也要克制忍耐,待女真人不在时,你们耳语给我,说说也无妨。就是本官拿些言语讨好金太宗,自然要羞辱宋朝,你们也不可心存疑惑和怨恨,你们可做得到。本官与金太宗有秘事相商之际,但听我咳嗽三声,你们便自觉退出帐外回避,可记下了?空口无凭,立字为据。”说着,嘴角黑痣一动,马上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字据,让张明远、费无极签上字,按上手印。二人自然毫不犹豫,一一允诺。至于到了金国又待如何,便是自个的事,这西夏人就管不到了,张明远、费无极心下早有打算,故而痛痛快快,答应下来。与西夏使臣说说笑笑,吃酒片刻喜乐无比。
西夏使臣又道:“只你二人前去?还是带些人马?”“四个弟子一块去,也好见识见识草原。他们都没去过!”张明远道。“大人,回到兴庆府,要带我们向夏王问好。”费无极看向西夏使臣道。“好,一定照办。不过你们的徒弟不知何等人物?会不会多嘴多舌,油嘴滑舌。他们要去也未为不可,不过也要立字为据。”西夏使臣道。“一切但听大人吩咐,自然不会擅作主张。”张明远点点头。费无极乐道:“那是自然。”答应下来,众人吃酒过半,张明远、费无极装作醉醺醺模样,慢慢离去。
次日早上,子午四人抵达西夏馆驿,签了字,按下手印,西夏使臣才放下心来。回到和乐酒楼,收拾打点好一切,张明远、费无极等人跟随西夏使团,穿戴上党项人的衣帽,装作其中成员,从东京出发,抵达雄州,向金太宗设在幽州城外的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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