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名师高徒(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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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费无极携阿长、普安、武连回青城山去了。原来青城山弟子快马加鞭赶来,说青城山来了许多成都府的官员,他们要见一见费无极,不知何故。这成都府到青城山可比京兆府到终南山近了许多。京兆府有个终南山,成都府有个青城山。正所谓大宋两处风水宝地,一府一山,一山一府,颇为有趣。

这日后,张明远在后山教子午、余下两个武功。扁头便主持起终南山大小事务。郁郁葱葱,云雾缭绕,山坡下,子午与余下练起剑术。

“岂不闻《庄子论剑篇》所云,这剑还是要有剑气才好。什么叫做剑气,你们要读一读庄子的这篇文章,自然了然不惑。你们可明白了?”张明远念念有词,站在仰天池边举目四望。鸟语花香,阳光明媚,郁郁葱葱,群山环绕。

“师父,弟子明白了。”子午点点头。“师父,多谢指点。”余下也点点头。“那文章又长又难懂,为师怕你们没耐心,故而讲给你们听一听,如何?”张明远捋了捋胡须笑道。“多谢师父指点,的确看不懂骈体文。”子午、余下面面相觑,点点头。张明远微微一笑,讲起故事来:

话说,当年赵文王非常喜好剑术,击剑的人蜂拥而至,他门下食客就达到了三千余人,在赵文王面前日夜相互比试剑术,死伤的剑客每年都有百余人,而赵文王喜好击剑从来就不曾得到满足,总是茶不思饭不想。这般日子过了三年,赵国国力自然日益衰退,各国诸侯都在谋算如何攻打赵国。这太子悝是个后生可畏之人,虽说年纪轻轻可志向远大,他就十分担忧,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忍无可忍之际就征求左右近侍说:“谁能说服我父王不再让人比试剑术,本宫颈赠予他千金。”左右近侍说:“殿下,千金很诱人,不过我们都束手无策,恐怕这世上只有庄子能担当此任。”

太子于是派人携带千金厚礼赠送给庄子。庄子不接受,跟随使者一道,前往会见太子说:“太子有何见教,居然:赐给我千金厚礼?”太子说:“听说先生通达贤明,谨此奉上千金用以犒赏从者。先生不愿接受,本宫也无话可说!”庄子听了,微微一笑:“听说太子想要用我,意欲断绝赵王对剑术的爱好。假如我不能游说赵王,自然就违背了赵王的心意,也未能符合太子的意愿。那也就一定会遭受刑戮而死去,我自然就用不着这些赠礼了,是也不是?假如我对上能说服赵王,对下能合于太子的心愿,在赵国这片天地之间,我想得到什么难道还得不到!”太子说:“先生所言极是。父王心中,只有击剑之人。如之奈何,还望先生教我?”

庄子说:“好,我也善于用剑。”太子说:“不过父王所见到的击剑人,全都头发蓬乱、髻毛突出、帽子低垂、帽缨粗实、衣服紧身,瞪大眼睛而且气喘语塞,父王竟喜欢见到这样打扮之人。如今先生一定是穿着华丽的儒服去会见父王,事情一定会弄糟。”庄子说:“请让我准备剑士的服装。”

三日后,剑士衣服裁制好了,庄子便穿上面见太子。太子就跟庄子一道去拜见赵王,赵王解下利剑等待着太子举荐的庄子。

庄子却不急不忙地进入殿内,见到赵王也不行跪拜之礼。赵王一脸不悦的说:“你想说服寡人,还让太子先作引荐。你这先生有什么本事,如此傲气十足?”庄子并不生气,笑了笑,说:“我听说大王喜好剑术,特地用剑术来参见大王。”赵王说:“你的剑术如何战胜对方呢?”庄子说:“我的剑术,非比寻常,十步之内可杀一人,行走千里也无人能敌。”赵王听了大喜,说:“如此说来,先生便天下无敌了!寡人如何不信,何不演示一番。”

庄子说:“击剑的要领在于,有意把弱点显露给对方,再用有机可乘之处引诱对方,然后趁机向对手发起攻击,同时要抢先击中对手。这叫先发制人之术!希望大王派高手有机会能试试我的剑法。”赵王说:“先生暂回馆舍歇息,且待寡人熟思,寡人将安排好击剑比武的盛会再请先生出面比武,不知意下如何?”赵王于是用七日让剑士们比武较量,死伤六十多人,从中挑选出五六人,让他们拿着剑在殿堂下等候,这才召见庄子。赵王说:“今日可让剑士们跟先生比试剑术了。”庄子说:“我已盼望很久了。”赵王说:“先生所习惯使用的宝剑,长短如何?”庄子说:“我的剑术长短都适应。不过我有三种剑,任凭大王选用,请让我先作些说明然后再行比试。”

赵王说:“先生居然有三种剑,可见非同一般,快快说来。”庄子说:“有天子之剑,有诸侯之剑,有百姓之剑。”赵王说:“天子之剑如何?”庄子说:“天子之剑,拿燕溪的石城山做剑尖,拿齐国的泰山做剑刃,拿晋国和卫国做剑脊,拿周王畿和宋国做剑环,拿韩国和魏国做剑柄;用中原以外的四境来包扎,用四季来围裹,用渤海来缠绕,用恒山来做系带;靠五行来统驭,靠刑律和德教来论断;遵循阴阳的变化而进退,遵循春秋的时令而持延,遵循秋冬的到来而运行。这种剑,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这种剑一旦使用,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人全都归服。这就是天子之剑。”

赵文王听了一脸茫然,若有所失,说:“诸侯之剑又当如何?”庄子说:“诸侯之剑,拿智勇之士做剑尖,拿清廉之士做剑刃,拿贤良之士做剑脊,拿忠诚圣明之士做剑环,拿豪杰之士做剑柄。这种剑,向前直刺也一无阻挡,高高举起也无物在上,按剑向下也所向披靡,挥动起来也旁若无物;对上效法于天而顺应日月星辰,对下取法于地而顺应四时序列,居中则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这种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

赵王说:“百姓之剑,难道也厉害?”庄子说:“百姓之剑,全都头发蓬乱、髻毛突出、帽子低垂,帽缨粗实,衣服紧身,瞪大眼睛而且气喘语塞。相互在人前争斗刺杀,上能斩断脖颈,下能剖裂肝肺,这就是百姓之剑,跟斗鸡没有什么不同,一旦命尽气绝,对于国事就什么用处也没有。如今大王拥有夺取天下的地位却喜好百姓之剑,我私下认为大王应当舍弃这把剑。”

赵文王神情恍惚,明白过来拉着庄子的手,来到殿上。厨师献上食物,赵王围着坐席惭愧地绕了三圈。庄子说:“大王安坐下来定定心气,有关剑术之事我已启奏完毕。”于是赵文王三月不出宫门,剑士们都在自己的住处自刎而死,以谢天下。

“师父让弟子明白了许多。”子午点点头,若有所思。“剑气如若要厉害,必定要心怀天下。”余下顿时颇有体会,马上深以为然道,一时间喜出望外,乐此不彼。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威风凛凛,背着手神情肃穆开来:“你们目下明白就好,习武之人要的就是精气神。如若有了这精气神,这剑才有威力!这剑气才所向披靡!你们可明白了?”子午不由自主地吟诵道: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好了,至于如何练剑,你们自己要有悟性,为师就传那么一套终南剑法好了。”言毕张明远挥掌而出,余下手中剑居然飞到张明远手中。张明远飞身而起,舞得剑气十足,如梦如幻。这剑在手中或旋转或飘移,玄幻而不可捉摸,自如而有张有弛。

“这叫‘北冥有鱼’!”张明远出剑叫道,只见那剑在张明远手中柔软如鱼得水而浮游自如。

“此乃‘水击三千里’!”张明远飞身而下,剑气斩断仰天池水,水声四起,哗哗作响,一飞冲天,只听空中水花四溅。

“正道是:‘扶摇九万里!’”张明远飞身而起,剑气刺破青天,寒光一道,直插云霄。

“你们以后就学习‘天子剑’的剑气!诸侯剑的威力!百姓剑的招式!可明白了?”张明远神情肃穆,语重心长。没想到,有终南山神功护体,张明远掌法绝妙,剑术也是无出其右。只不过,如今大宋舞剑不过歌舞升平,到了战场恐怕这剑也没什么大用。如今大宋御敌,用的皆是枪、棒、刀和流星锤。不过这剑有时也是出其不意,克敌制胜的法宝。就看何人所能用了,如若资质寻常就难成大器,如若武艺高强,自然非同小可。

半个月后,子午、余下到青城山去,和普安、武连比武,算是看看名师高徒,花落谁家?此乃张明远和费无极之间的约定。二人心照不宣,不在话下。

“到青城山,路过成都府,不可惹是生非。习武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你们可明白了?你们以后是武侠是游侠!要记住,你们的侠气很重要,武不过是一种手段。如若可以用三寸不烂之舌打败敌人,那也算你们厉害。正所谓,舌战群儒嘛!你们不可惹是生非,行侠仗义才是根本。如若国家危难,还要挺身而出,你们可明白了?”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叮嘱道。

“当然,当然。”子午点点头。

余下点点头:“师父所言极是,弟子记下了。”

“小子们,长大成人要做什么,你们目下就明白了。到了成都府,要买些好东西,给师伯俺带回来,知道了?”扁头乐道。

片刻子午、余下,辞别张明远、扁头往青城山赶去。

二人到了成都府,没曾料想,此处也是热闹非凡,好似到了东京一般。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小曲飘出酒楼,琵琶传出乐坊。姑娘也水灵灵的走来走去,二人在终南山住的太久,下山就倍感新鲜十足,东瞅西望,兴致颇高。

“看什么呢,走开,别挡路。”余下正东张西望,一个声音从背后袭来。转过头才看到,一个小姑娘,活泼可爱,不过一脸不悦。

“姑娘好不礼貌,我如何挡你路了不成?”余下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间尴尬不已,不知如何与姑娘说话,毕竟怕说错话。

“我要过去,你不挡我路,我会说你?”小姑娘闷闷不乐,眼睛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一般,虽说出言不逊,而且凶巴巴,可却眼泪汪汪。“怎么了,这位妹妹如何哭了?”子午关切道。“要你们管,你们走你们的路,别管我。”小姑娘依然凶巴巴。

“香儿,快走。”闻得此声,子午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喊道,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并不起眼,好似农夫模样,不过慈眉善目,倒是令人喜欢。“爹,我来了。”小姑娘头也不回离去。

“这小姑娘如何生气了,莫名其妙,也没招惹她。”余下感到莫名其妙,一瞬间哭笑不得。“不知道,不明白。想必成都府的姑娘都比较凶巴巴。”子午摇摇头微微一笑。“你说什么呢?我凶巴巴关你什么事?”没想到小姑娘走了几步居然听到子午这话就不走了,转过身来气急败坏的骂道。

“香儿,别胡闹!”她爹爹赶忙走过来,好似军旅出身,步伐稳健,看似并不简单。见到子午、余下,马上拱手,尴尬一笑:“二位小兄弟,还望见谅,我这小女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她伤心难过就乱发脾气请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二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可心里却哭笑不得起来,伤心难过就乱发脾气,岂不奇怪,这倒也罢,还要我们多多包涵,就更奇怪了,这到底凭什么,彼此素昧平生,也不认识,你这小姑娘就出口伤人,不明白的自然以为她爹爹管教无方了,这般就令人哭笑不得了。

“既然小女多有冒犯,作为赔罪,请二位吃茶如何?老夫姓黄,你们叫我黄员外好了。”这人略感抱歉,捋了捋胡须,慈眉善目。

“吃茶就免了,想必员外也有事,再说我们也要走了,我们也有事。”子午不卑不亢道。

“你女儿如此,想必也是伤心难过,我们就不打扰了。”余下也掷地有声。

“爹爹我们走,素昧平生,请他们喝茶,多此一举。他们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小姑娘依然出口伤人,见爹爹瞪了自己一眼,就站在那边一脸不悦的一动不动了。

“姑娘嘴好毒,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关你什么事?何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岂不可笑。”余下忍无可忍,破口而出。

“滚!”小姑娘也是越想越气,没人这般说过她她被爹爹娇生惯养习惯了。

“香儿,不得无礼。快走,快走!”黄员外一看随即瞠目结舌,回过头,马上略带歉意朝子午、余下,尴尬一笑:“小兄弟,抱歉,抱歉。如若有缘,当带我儿道歉。”说着拉着那小姑娘渐行渐远。

“好生气,好奇怪!”余下委屈巴巴,眨了眨眼睛。

子午气急败坏:“这姑娘可能有病!如何素昧平生就破口大骂,我们招谁惹谁了。”

“对啊!”余下也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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