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5章 回到长安(1 / 1)弩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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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耕在一架矮矮的胡床上平躺了片刻,又坐起来,又躺下去,这才缓缓地说:“他们,明显还是在防着我们哪!重要信息,对我等兄弟三人严加防范。”

“哦?”王顸与陈儿洒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你也这般认为?”

“你们想想,”杜牧耕起身走到门口,探了身子朝往外面院中察看了一番,说:“那个人……叫什么玩艺儿来……哦,令狐整!韦大将军见他都那般客气,足以说明,他在宇文太师面前很得势,一等一的大红人,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招我三个回来?说什么临行前不便察看,纯是放屁!”

理是这么个理儿,问题是你跟谁去讲?如果他们的人不给你送饭来,你就得饿肚子,你还还横个什么劲?王顸一想到这些,心里难免一阵不舒服,纵然你再足智多谋,你是人在屋檐下呀,说不定这院落的外面是带刀的武士在看守着你呢……

“那,到底叫我们回来,是为啥呀?”陈儿洒满脸茫然地看了王顸一眼,又道:“不过,回来也好,在那里,跟着那个敦敦儿将军,简直就是饭桶一个,又胸无谋略,又目中无人,拼死拼活地,我们能得着么好处?又吃不好,又睡不好,净跟着瞎遭罪。”

“少将军你说,会不会是太师病重?”杜牧耕顾不得理会陈儿洒的牢骚,与王顸直接切入主题,说:“按我的理解,老黑獭应该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你们想想,若不是让我回来给他瞧病,哪里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若是看病,何须把我们仨儿都叫回来?”王顸依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反问道:“他这长安城里,难道连个医病之人都没有?”

陈儿洒却说:“要依我说,很可能就是这老儿……担心他的两个儿子,战场上的刀枪可不长眼啊,有谁会因你老黑獭的儿子就放你一马?”

杜牧耕想了想,却是摇头,他不这么认为,宇文太师若是这般自私,如何还有威信统帅六军?

陈儿洒说:“你两个好好想一想,他是打了大半辈子仗的人,能不知道东魏军的厉害?能不知道打仗就会死人的道理?再说,贺若敦的马被弩箭射死,他又被摔断了骨头,还有他那个行参军金泽阵亡,后来又死了六十来人,这些战况,老太师能不知道?”

杜牧耕哼了一声,道:“宇文泰若是跟你一样看待胜负生死存亡,尤其是像你这般承担不住死人的打击,他如何能跟东魏的高家父子打斗这么多年?岂不是早就崩溃了么?”

王顸半信半疑,人的眼神不会撒谎。陈儿洒的自信就来了,他又道:“你俩不是说,狼子河一线的形势也不松快么?人家东魏军的弩机手,隔着狼子河就把箭射过来,堂堂的柱国大将军赵元贵,何等英武的老儿?眼睁睁干瞅着三万人马不能进攻,只能防御,这是多么尴尬多么颜面扫地的事?你俩想想看,这些消息,能不让那老头儿着急上火?”

乱,这叫一个乱!

乱得王顸心里恨不得马上给江陵的亲人们写信,长安并非你们想象得那般强大,连一个东魏的军队都对付不了,行军打仗又是缺这个少那个的,此时不来攻打,更待何时?

“哎,我说你俩,动动脑子哎!”陈儿洒拍了杜牧耕的肩,又摸了王顸的腮,在房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来回走动,说道:“你俩想想,头年腊月里,宇文太师派了那个叫杨忠的货,只带了区区五千骑甲,从南阳郡一路往南,越过两国边境,一夜占了蔡阳郡,再一夜就占了安陆郡,到了腊月十七,就打下了石城郡,哎哎,你们说说,咱的将军们咋就不知道抵抗?”

王顸像是被问住了,是啊,家父麾下的将士们,似乎也都是能征善战的主儿,如何就被一个杨忠的五千骑甲给吓住了?若不是杨忠攻陷了安陆,湘东殿下何至于在大正月里,把最爱的安梁郡王送来长安为质?

“你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杜牧耕在王顸的身边坐了,又脱掉了又潮又湿的战靴,很想找一盆火烤烤脚,四下里看了看,却没有,就说道:“行军打仗,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从他们西魏的南阳郡,到你们大梁国的蔡阳郡,怎么都得二百多里,从蔡阳到安陆,快马加鞭也得一天,据我所知,那杨忠虽说是占了大梁国的蔡阳、安陆、石城三郡,那也不过是因为襄阳逆贼卖国求荣所致,即便如此有襄阳贼竖做内应,杨忠有个月里还损兵折将七百多人,这个内幕,你可知道?”

襄阳贼竖?那本是大梁国高祖皇帝钦点任命的雍州刺史,连一个落魄的和尚也知道岳阳王萧詧在襄阳已沦落到贼竖之流?王顸的心中如同被什么尖锐之物深深地刺了一下,萧詧表兄在人们心中如何是这般令人不齿?当今形势之下,你如何就与你的二兄岳阳王萧誉铁了心对抗湘东王?

陈儿洒摇头,又瞪了眼,认真地问:“哎我说,你一个出家人,哪里来的这些消息?头年腊月里,按说你不正在逃难的路上么?”

“呸!”杜牧耕道:“我如何就该正在逃难的路上?容我栖身之处叫忠梁观,太和驿站的姚德成乃是我的好友,虽然萧氏宗室内部勾心斗角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但我等身在江湖之人仍然盼望华夏一统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王顸的脸上简直就是苦笑了,说:“我等皆为人质,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性命之忧尚难化解,还奢谈什么天下太平?”

陈儿洒的脸涨得红红的,如同喝多了米酒,啐道:“他耶耶(爷)的!要这么说,咱们就不该从那边回来,就该找个机会逃走!嗯,应该先杀他几个人再逃回梁国去!”

“哦?”王顸很意外陈儿洒的想法。杜牧耕却笑了起来,说:“你终归是吃了不知书不达礼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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