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满码头的老幺,周秃子的帮手,自贡的盐贩子们不怕不怕反倒被激起了凶性。全然不顾围上来的那些人,只是把周秃子跟几个跟班牢牢围在当中,带头管事的更是掏出一把手枪抵在了周秃子那油光瓦亮的脑门子上:“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带上一路!”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脑袋,周秃子吓的两腿直哆嗦。心中大骂道:我RI你个妈哟,当初说好的可不是这样。你个龟儿生拉活扯这趟绝莫危险,稳当的很。RI你妈,老子现在遭枪抵到恼壳也叫稳当?锤子个稳当!
可是再怎么骂,现在想要后悔也都晚了。再说了,要让他当着这么多兄弟伙的面,下粑蛋当众服软他也做不到,不然以后这码头他也没脸再来混了。绷劲仗(强充好汉)的周秃子对那管事的色厉内荏的喊:“你娃开枪,有本事今天把就老子打死!老子保证就算老子死了你们也是一样下场,一个都跑不脱!老子这些兄弟伙绝对喊你们给我陪葬!”
那管事的也是个老跑滩的(跑滩-江湖上游走),自然一下听出了他的言外意,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用只有他和周秃子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大家本来都是嗨皮就该互相照应,问题是你今天不光不依教反而还想吃我们的欺头,不要怪兄弟我不给面子,实在是哥佬馆你做的太过份。不过我也不想结这个梁子,现在兄弟我有两个办法来解决这个事,就看你咋个选择……”
“啥办法,你说!”周秃子急忙问他。
“你听好了……”管事的见他果不其然也是个怕死的主,脸上笑意更浓了。接着说道:“一个是我先杀了你,然后跟我这些兄弟伙和你码头上的这些人火拼,直到我们的人死完。这个选择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自贡嗨哥跟重庆嗨哥开战,两地嗨哥开打,后果你自己想。”
周秃子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样的后果是啥子,自己那怕就是死也注定要成为堂口的千古罪人。又问那管事第二个选择:“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哼哼……”管事的才想说自己愿意把赔偿款加到五十个大洋,只要你同意咱们今天就算把这事给了了。可这话都到嘴边了又马收了回去。心想老子凭啥要认这个黄昏账,那以后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把老子当个粑蛋来整!不行,这次非要好好收拾你狗日的一下才行!
想到这把话一转对周秃子说道:“既然兄弟你觉得以前的规矩不作数,我要说的第二个办法就是摆讲茶,请你家大爷出来主持公道重立码头规矩。到时新规矩一立,你家大爷说赔多少兄弟我就赔多少,绝不拉稀摆带!这两个办法你选哪个?”
“我……我选……选……”周秃子犹豫半天,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摆讲茶!”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次要被大爷知道自己坏了规矩那是绝没好果子吃,到时轻者挂黑牌(将名字用白纸写黑字贴于墙上,并停止其开会等各种活动,交会众监督反省。考察一段时间后,看其悔改程度,再行拆除黑牌,准其恢复活动。)重者‘黜名’(凡是做了对不起堂口和会里兄弟伙的事,经查证属实,把袍哥搁了。本人承认错误改正后又进行恢复,叫暂时搁袍哥,永不恢复的叫连根拔搁袍哥。)而那顿板子也是吃定了。可与把命都丢了做个千古罪人相比,孰重孰轻他还是晓得的。只是心中对那个让他如此办事的人免不了又是一番痛骂。
“摆讲茶,你确定了?当着这么多兄弟伙的面,这话一说出来可就莫法再放黄了哦!”那管事突然提高音量,大声提醒他。
周秃子当然晓得他喊这么大声是啥意思,摆明了是要在场所有人做见证。当即也大声回道:“我说了,请大爷摆讲茶,绝不放黄!”
“好,兄弟耿直!”管事冲他伸出大拇指赞道,跟着又冲码头上围着自己一行的老幺们一抱拳:“各位嗨哥嗨弟,今日兄弟因伤亡赔偿跟八哥发生了一点摩擦,惊扰到大家实在不好意思。兄弟在这里先给各位嗨哥嗨弟下个矮桩,说一声抱歉!现在我跟八哥也商量好了,既然我们两个扯不到一块,那就只有摆讲茶请大爷出面做个公道。现在还要麻烦哪位兄弟能跑一趟路,找大爷约个时间吃讲茶,谢谢了!”
更正:前面两章关于二爷说法都已改为三爷,因为袍哥排行中无二、四、七、八、九。二是不敢僭越关羽(关羽民间称为关二爷)。四是桃园结义如有赵子龙在当为四弟,故虚此席。七据说是叛徒,瓦岗寨的罗成。
这是我的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