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际,酒旗飘摇,孟婆郡是孟婆江以南的富庶大郡。一个月前的地震,土肥田茂之地得新生比山穷水尽之地快出了许多。
在一个月之内,陈小英的剑气那是羞于出口,而陈静小小年纪却错负轮回剑法似有小成。
陈小英与陈静各自一身幽嫣谷墨家行头:玄色面纱斗笠下的越女剑在左、玄色马缰绳在右。
鞍下旋风白马两边已经挂满了大包盖了小包、大串连了小串、大捆叠了小捆的时令干货。
“闪开,快闪开!……”
一连串急促呼喊声,似暴雨前的厉雷震过行人双耳,从孟婆郡城大街前方纷纷闪出来了一行十八个郡守府大小差役,大小差役手中的腰刀上尽是愤怒之火。
在大小差役身后,郡守府差役头领吴忠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一阵青黄、一阵紫红、一阵苍白,官靴极度吃力的“蹬蹬蹬”,无形中似有数百双大手拉住了步子。
孟婆郡中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吴忠出府,是祸非福。
看来,又有大事发生。
陈小英,领着陈静缓缓尾随了郡守府大小差役的身影,径直也去到了孟婆郡城西南处。
大小差役已经团团围住了新任孟婆郡盐铁事杨欣的官家盐铺,周围一时聚来了里外三层的看客,吴忠一边又趾高气扬的嚷嚷骂道:“盐铁事杨欣,本官公干到此,还不出来见驾?”
“大胆杨欣,倘若还不出来,那本官就先封了你的盐铺!”
“埋汰旮旯,架子还真大!”
吴忠把手一扬,大小差役正要上前封铺之际,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周围这一时凝重的空气。
“吴大人,吴大人啦,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看,如今好歹也都是官家了,护一护才对嘛!”
“同为一郡之官家,怎么能用刀子伤了自家官府的脸面呢?……”
“吴大人,一切都好说好商量,非礼勿动、非礼勿动啦!……”
“……”
杨欣,摇了青色纸扇款款从盐铺里步了出来,尽是一脸得意。其身后多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短打束腰且浓眉大眼,古铜色的面容犹如铜墙铁壁,齐肩的步法之间却显一等一的练家子本色。
“大胆杨欣,本官受太守公子之令而来。今天,你要么交出盐铺,要么让本官查封了它,……”
“……”
吴忠一脸执着、二指向前,指了杨欣的青色纸扇,那是如手起刀落那般决绝与干净利落!
“啧啧啧,啧啧啧。我说吴大人呀,怎么你又为白莲社弟子当枪使了呀?堂堂官府是什么时候要听白莲社使唤了?……”
“吴大人,你的一身官服是朝廷给你的?还是白莲社给你的?你别似醉酒那般糊涂了呐,……”
“吴大人,这让乡民听见了。让杨太守的脸面往那里搁?……”
“吴大人,有空要多读书识字,别整天想着五石散兑酒。看你一副病兮兮的样子,难道就不怕醉生梦死中的‘死’字吗?……”
“……”
杨欣,那是自鸣得意,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自从一个月前快马加鞭回了老王镖局,与少主王光明醉翁之意了几句酒话,隔天就有了孟婆郡盐铁事一职的朝廷文书。
倘若杨欣真的要当官做事,那里有儒生那般自由洒脱?可有了朝廷文书又不能不去上任。
杨欣的脑子转得比较快,还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挂一个官职名头,却把实际差事分给了原本的两个书童。
既然是盐铁事,一个管盐、一个管铁,两不相干也互不推诿。
只是,上一次在孟婆郡处处受人欺负,不得不在老王镖局带来了两个镖师当起了左右随从。
“大胆杨欣,你这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今天,要么交出盐铺,要么让本官查封!别无二法,……”
“口舌之争,无非浪费光阴。只问最后一次:交,或是不交?埋汰旮旯,就等一个准话!……”
“……”
吴忠,针尖对了麦芒,一时没有给杨欣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
杨欣,没有理会吴忠无比锋利的眼神,青色纸扇一挥,对里外数层看客大声喊道:“大家都听我杨欣一言,都听我杨欣一言!……”
“自我杨欣接任盐铁事一职来,恰逢地震致使路途不通耽搁了多少车马,官盐故而涨了一些铜钱。”
“对于祸害乡民的白莲社,凡是白莲社弟子又或是俗家弟子,大家说,该不该收双倍的铜钱?……”
“……”
杨欣一言好似炸开了的五湖四海,在人群中泛起了层层波浪。
“收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