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又失魂落魄的扬起了湿漉漉、滑溜溜的小手,似风吹过了麦田、雨打过了山冈那般急促捉住了陈旭嫦的衣襟,万般无奈的哭诉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夏夜雨荷滴水塘,张嘴露出两对儿虎牙,急切的嚷嚷道:”姥姥,静静的脑子没伤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漂亮姐姐受了重伤,被一个好凶好凶的臭道士追赶。”
“姥姥,静静没有说慌,一句话都没有骗你们啦!”
“姥姥,静静该怎么办?”
陈小英自城隍庙后井中救起陈静以后,对陈静常说梦中所谓的漂亮姐姐那是十次、百次的嘲笑,只当是无知的童真。
毕竟,无知者无畏。
陈小英在很小的时候,也曾在梦里偷偷试想过亲生父母的模样,会不会是铜镜里的模样贴上两撇胡须就是爹爹的模样、年长皱纹多一些就是亲娘的模样。
后来渐渐长大了,虽然陈旭嫦处处打击与处处刁难,只要时间久了也就缓缓忘记了狠心的父母。
相比狠心的父母,陈旭嫦的处处打击与处处刁难那是有情多了!
兴许,陈静在过上那么几年,自然也就忘记了梦中那一个口口声声说的漂亮姐姐,故而只是像慈母一般紧紧的盯住陈静。
陈旭嫦瞅见委屈的陈静,那是一声长叹一阵雷,柔柔的探了一回陈静还未消散热气的刘海,幽幽的追问道:“静静,那你给姥姥说。漂亮姐姐叫什么名、长什么样?”
“都给姥姥说说,看那个漂亮姐姐姥姥认识不认识?”
陈静见陈旭嫦满眼的期待,就似青山恋绿水、红日逐淡月、江流奔海洋那般脱口而出道:“姥姥,静静也不知道漂亮姐姐姓甚名谁。下一次,一定要问清楚漂亮姐姐。”
“只要入梦,漂亮姐姐就会给静静念叨:错负轮回心法。”
“漂亮姐姐还常常给静静比划错负轮回剑招式,姥姥你信吗?”
陈静如实回答,却让陈旭嫦大吃一惊,似山中飞来了凤凰、锅中飞出了雉鸡,更似孟婆江水滚滚向东流那般追问道:“静静,漂亮姐姐是不是一身绿色的漂亮衣服?”
“静静,你说是不是?”
陈静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神又重聚了闪亮的光芒,好似在遥远的天际找着了方向、奔涌的大海上得遇了帆船,迷途中总算见了来人!
陈静,一时又兴奋极了!
“姥姥,你是怎么知道的?”
“姥姥,姥姥,你太厉害了!姥姥,你有去过静静的梦中吗?”
陈旭嫦又是幽幽一笑,一手又去擦拭陈静湿漉漉的脸蛋,湿漉漉的汗水已经凉透了许多,那一种温温的凉就似塘中夕阳西下的荷叶。
生而为人,活生生的陈旭嫦怎么可能去到陈静的梦靥中呢?
只是陈静的这一番言辞,却勾起了陈旭嫦六十年前一幕又一幕刻骨铭心的往事。
“傻孩子,这倒让姥姥想起了六十年前和你同名的那一个故人!”
“六十年前的那一个故人,曾经告诉过姥姥,教错负轮回剑法的高手也是她的梦中人。”
“而且,梦中那个人叫绿珠。此人并非常人,也非等闲之辈。”
“只是,六十年前的那一个故人与绿珠在金谷园一面之缘后便成了陌路、终是诀别,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那就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吧!”
“整整过了六十年,姥姥又能再一次听到错负轮回剑,只是听到错负轮回剑,也便想起了她。”
“静静,姥姥是不是太无能了?只可惜北斗七星阵不能再与错负轮回剑并肩御敌了!”
陈旭嫦言辞之中尽是愧疚,也是对幽嫣谷墨家的愧疚,身为幽嫣谷墨家一谷之主,竟然连越女剑终极剑阵北斗七星阵都搁浅荒废了!
就在陈旭嫦低头沉寂在无限自责中的时候,陈静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又一次好奇的问开了。
“姥姥,你说的那一个陈静还见过漂亮姐姐呀?如果静静下一次见着了漂亮姐姐,也要问一问漂亮姐姐,这是不是真的,……”
“既然那一个陈静都见过了漂亮姐姐,为何又叫静静去救呢?”
“姥姥,莫非漂亮姐姐又遇见危险了?漂亮姐姐的家在哪儿?”
“姥姥,咱们一起去救她呀!”
陈静确实问懵了陈旭嫦,陈旭嫦只记得年轻的时候用北斗七星阵与错负轮回剑并肩御敌;还记得和那一个故人都是如花似玉、二八年华,不是同胞却胜似一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