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仔则围着大母狗转来转去,不时地蹭着母狗的身子,不时又往人家胯下凑。
母狗数次不耐烦地移动身位,对它呲牙。
汪仔充分地展现什么叫死皮赖脸,什么叫真正的舔狗……
……
季然接着向前。
到快要接近现场时,老人偏头瞥了他一眼,漠然地道,“那条狼狗是你的?”
“是的,他叫汪仔。”
季然打量着老人。
老人年纪约摸在六十五上下,穿着一身衣领都洗到发白的灰色旧中山装,脚上是一双半新的黑布鞋。
虽然蹲着,但季然能看出来他的体态很魁梧,身子骨很硬朗。
国字脸,勾鼻子,两道已染华霜的眉毛粗又浓,一双眼睛深邃而冰冷,在他的右脸颊太阳穴下方,有块黑色的胎记。
季然感觉老人有点面熟,就是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条狗,不错。历练一番,赶山比翼虎只强不弱。”
老头夸赞了两句汪仔,便不再说话。
挥起手中的猎刀,重重地劈砍着,要将一扇猪后腿分割出来。
碎屑飞溅,片刻后,将这腿肉砍下来,扔给季然,“这是你的狗那份。拿上它,带着你的狗,走吧。”
看着脚下的那腿野猪肉,季然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敢情猎杀这头野猪,汪仔也有功劳。
季然谦让道,“野猪肉我就不要了……”
老人板着一张扑克脸,好似季然欠了他多少个亿,“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老人的语气不容推脱,季然只能选择接受,“那……好吧。”
“还不拿了肉走?”见季然没有动作,老人的脸色不悦。
季然没接他这话茬,试探性地问,“老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他的话老人置若罔闻,似乎已把他当成空气。
至此季然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个性格非常古怪的老头,是岭山附近哪个村的?
老人不鸟他,季然只好努力地在脑海记忆中搜刮着。
一个个模糊于岁月流逝中的面容幻灯片般闪过,季然试着捕捉,与眼前的老人对号入座……
小半晌过去,在耗费不少脑细胞后,终于有一张面容对上了。
“酒叔?”
季然面色震惊,一个名字从口中脱口而出。
季然想起来了,这个怪老头就是曾经村里唯一的酒把式酒叔刘茂林。
刘茂林在二十多年前外出谋求出路,几年后归来,性情大变……后来他出走江边村,搬进岭山某处山涧。
搬离后的酒叔还酿酒,然而产量剧降,品质则飞跃。
他出品的酒,惹得四里八乡的酒徒垂涎三尺,掏钱想买,却要看酒叔的心情。
基本上没几个人能成功地买到他的酒。
后来酒叔干脆不再对外售卖。
上次八叔刘汉山打小汪仔的主意,想让小汪仔用灵敏的嗅觉去帮他找蛇。
那天吃晚饭时,八叔踩着点拎了一小坛子酒叔的酒来季然家,未料把全村的老酒鬼们都吸引了过来……
最后八叔捉鸡不成反蚀把米,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季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酒叔这个怪老头。
等等,酒叔住在岭山某个山涧,不会就是自己正要去的清溪涧吧?
……
“你是哪个村的?”突闻季然对他的称谓,酒叔刘茂林终于开口,脸色有所缓和下来。
季然忙道,“我是江边村的。”
“江边村的,江边村……”刘茂林望着村落的方向,怔怔出神,喃喃自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怔愣了足足几分钟,刘茂林摇着头,再不发一言,弓往背上一背,箭囊往肩上斜挎,挥着猎刀砍了几段藤条,往腰间的刀鞘中一插……
把切分好的野猪肉内脏等用藤条一拴,一手提一份。
大几十斤的东西提在他手上,似乎很轻松,他大步流星,往清溪涧的方向起去。
母狗翼虎紧跟在他身后。
汪仔欲继续追舔,被季然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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