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尘土飞扬,不时传来骡马的嘶鸣声。
临时拼凑的五十多辆空炮车在官道上快速行进着。
每辆空车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重甲军士,然而每个人都一脸疲惫。
盔甲兵器已经占满了他们脚边空余地方,剩下坐不上车的军士则轻装在车后稀稀拉拉的跟跑。
张仓规定,坐车与跑步每隔一个时辰进行轮换,整个队伍自从大营出发都保持着极快的行军速度,就是每一次轮换都要穿卸甲胄。
经过整夜急行军,接连折损了几辆空车。
后半夜,几个军士坐在车上得了卸甲风,直接死在了路旁。
一些耐力好的军士也开始显露出疲态,只能勉强维持着着甲。
张仓骑马来回奔波,时刻观察着军士们的状态。
虽说在目前的局势下,在复州野外不太可能会遇到明军,但在羊官堡吃的亏,使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刘顺定的期限却让他不得不使用这种行军方法。
昼夜不间断交替行进,尽管有轮换,可士兵的身体素质依然不能长时间支持这种节奏。
日上三竿,但整个队伍前部车队与后方军士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载着一群壮汉一点也不比载炮轻松,骡马的脚力也渐渐不支,鼻子里开始喘着粗气。
观察到这些情景,张仓不得不勒马停驻。
“全军停止,原地休整!”
他大声命令队伍停下,就地扎营。
在车队后跟跑地军士听到命令后,发出一阵如释重负的吁声,稀稀拉拉地与车队汇合后,各自瘫倒在地喘起粗气。
张仓骑在马上同样汗流浃背,找到一处阴凉之处,正准备下马,却发现马镫之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早已匍匐在地充作人肉下马桩。
这正是先前拿了赏银的牛二,他又自告奋勇地报名加入运炮队。
“请将军下马,小人伺候将军休息。”
牛二匍匐在地,大声说道。
经过一夜行军,牛二不像其他军士般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除了身上同样汗流浃背外,神色居然没有丝毫的疲惫。
张仓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直接踩着牛二的背脊下了马,而后掏出随身的水壶灌了一口,从怀里取出几根肉干啃了起来。
牛二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候,低头不语。
吃饱喝足后,张仓仔细打量眼前的瘦小身板。
稀疏的头发,破烂脏臭的粗布衣服,满是污泥的赤脚。
牛二站在自己面前,活脱脱像一只刚从泥浆里打滚出来的野猴子。
张仓不由得笑出了声,“你长得这般瘦小,怎么名字却叫牛二,戏文里起这种名字的可都是壮汉。”
“小人打小就流离失所,四处被人欺辱,起这个名字想着能够壮壮胆,冲一冲霉运。”
随后牛二挠着头讨好地朝张仓笑了笑。
然而张仓却拿出马鞭直接朝他身上狠抽了一鞭,厉声喝骂道:“所有军士每个时辰轮换上下车行军,如今各个疲惫不堪,而你却如此生龙活虎,定是你趁着夜间急行,偷偷躲在车里偷懒吧!”
牛二直接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嘴里不停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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