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万万不敢当着将军的面做这种事情,万万不敢啊。”
张仓看着牛二脚上满是污泥与擦伤,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马鞭又狠厉抽打在牛二身侧,飞溅起一阵泥土。
“往复州运炮明明只点了战兵,而你却自告奋勇混入队伍,到底是何居心?”
“小人本就想投到大金国治下,先前在羊官堡,靠着将军的临阵指挥才捡条命撤下来,愿意今后随侍在将军左右。”
牛二把在心中预演了好几遍的话语一股脑说了出来,自己如果今后还是呆在刘顺麾下,保不齐就会在某天当了炮灰,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跟定眼前这个有本事的副官才有活命的机会,能够像戏文中关羽见周仓的故事一样,能在副官身边谋一份差事。
然而张仓听后却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刀,直接架在牛二脖颈上。
锋利的刃口仅仅是轻触肌肤就已经切开了口子,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了下来,仿佛颈动脉稍微跳动猛烈些就会被直接划破。
“刘顺是将军,我不是,我只是把总,一个不被任何人承认的大金国牛录章金,你想的太多了,在军中想多的人都活不长,况且你不是军中的人,只是一个半路出来的泥腿子。”
“小人不想和其他人一样被活活饿死,小人想活。”
牛二情急之下说出了心里话。
冰冷的刀锋触碰到脖颈,牛二浑身如遭触电一样微微颤抖,面色惨白,紧闭着双眼,断断续续地说道:“羊官堡城墙下,全赖张把总的临阵指挥才捡回一条命。”
说到此处,牛二感到脖颈上的刀锋慢慢收了回去。
“继续说。”
张仓冷冷地说道。
“小人想活命,愿意今后为把总牵马,随侍左右。”
说着便五体投地匍匐在张仓身前。
“小人今后就是主子的包衣,请主子收留。”
看着眼前情景,张仓眼睛眯起,仔细盯着牛二。
“这种世道每个人都想活命,你又有什么本事,怎么证明自己有资格活?”
牛二无言,只得匍匐在地上颤抖。
脑海中飞速想着自己会什么,然而作为平日里吃百家饭的懒汉,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手艺能够入得了眼前之人的眼。
“不过你也算是命硬,能从炮火下逃生,也算是有几分眼力。”
张仓说罢,将手中马鞭扔在地上。
“但就是太机灵了点,这点在军中不好,若是今后敢在我面前偷奸耍滑,小心你的狗头。”
“今后就不要叫牛二了,你这个体型太磕碜,不配这个名字,以后就叫泥猴子,就给我当家丁吧。”
牛二大喜,就地朝着张仓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感谢主子赐名。
双手捧起地上的马鞭,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而后放入了自己怀中。
“你且去,牵马喝水喂料,不可怠慢。”
“遵命。”
牛二恭敬地弯腰,牵马去了。
张仓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人一马的背影,沉思良久,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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