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复州方向的地平线上渐渐浮现出一支行军队伍,正缓缓朝羊官堡开进。
“全体准备,敌袭!”孙应大声号令,暂时将高恩厚一行人绑好丢在了城楼上。
亲卫守军们各自忙碌起来,棱角炮台之间的火炮褪去了炮衣,火绳枪手开始装填弹药。
“一千五百步!”
“一千两百步!”
瞭望哨上的观测手大声呼喊着,一遍遍报着距离。
这支万余人的队伍在距离羊官堡一千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随后从阵中飞驰出二十骑兵来到城下。
“大金国参将刘爱塔在此,复州已降,你等莫要做无谓抵抗!”
孙应见这些骑兵全部都是明军服装,却打着后金的旗帜,不由得冷笑一声。
“佛郎机可有角度侧击?”
一旁亲卫探出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又测算了角度,朝孙应点了点头。
原本在改造之前,四方形的羊官堡面对正面之敌,火炮只能正面轰击,而经过罗有财的改造后,突出的棱角炮台可以将火炮暗中布置于正面两侧,显然眼前之敌并没有想到这点。
孙应走到墙垛,看着墙下二十多骑兵,大声说道:“我等愿降!但怕遭到不公,请刘爱塔将军前来说话。”
棱堡炮台间大小佛郎机正慢慢调准着炮口,孙应又加派了所有火枪手与虎蹲炮充当轮换。
“你且等着!”
传令骑兵大声喊道,勒马回返,将消息汇报给了后金主将。
后金阵中,名为刘爱塔的将领年纪约四十余岁,一身红色棉甲,在马上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座奇怪的堡垒。
“点五十马甲,随我前去喊门。”
他正要前出,身旁一名小将策马来到刘爱塔身前,拱手说道:“父亲,依军法,大军在外,主将不可轻易涉险,请容孩儿前去。”
刘爱塔朝年轻将领点了点头,朝一旁副将说道:“再点一百马甲跟随刘顺,事有不协,直接撤回。”
不多时,后金阵中冲出一百五十骑,朝羊官堡飞驰而来,在吊桥前勒马止步。
“敢问可是刘爱塔将军?”孙应大声喊道。
刘顺催马往前,单手举起长枪指向城楼,昂首大喊:“大军主帅不轻易入阵,我乃刘爱塔之子刘顺,尔等速速开城,免得大军压境,顷刻间叫尔等化为齑粉!”
后金军阵中,刘爱塔始终没有停止打量眼前的这座堡垒。
自从辽阳之后,他一路南下所遇城堡几乎都是望风而降,复州城更是在自己还在几百里外时便送来了降书。
而眼前的这座堡垒却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在地图上也不过是一处小堡。
这一个月来的顺风顺水已经让后金全军上下都开始心浮气躁,仿佛只要遇到了某座城,对方就会自觉开门投降。
远远地看到羊官堡两侧突出的棱堡里有人影闪动。
当刘爱塔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
“鸣金!快让他们回来!”刘爱塔大吼。
几乎同时,一排漆黑的炮管调准好了的角度,从棱堡炮台上伸出,一连串的炮声炸响,城楼下瞬间被火力覆盖。
佛郎机,虎蹲炮,火绳枪从侧面被轮流推出射击孔开火,随后又被快速拉回装填,形成大、中、小三种口径的三段射击。
第一轮是佛郎机炮的火力齐射,由上而下的实心铁球炮弹,沿途直接洞穿了连人带马的数名骑兵,引起一阵混乱。
“散开!后撤!”
刘顺反应迅速,大声呼喊,然而不等周围人反应,又传来一连串的巨响。
第二轮是装填了霰弹的虎蹲炮,无数碎瓷弹片在骑手之间爆开,扎入了人马的血肉之中。
紧接着第三轮是火绳枪的两段密集齐射,不少骑手和马匹被弹丸击中坠下马来。
火绳枪射击过后,重新装填的佛郎机炮再次开火,重复着先前的火力覆盖。
九轮射击后,一百五十名精锐骑兵中有近一百二十人当场毙命,弹丸混着血肉砸在地上溅起泥浆,地上满是重伤骑手与战马痛苦地哀嚎与嘶鸣。
“哈哈哈!真是痛快!”孙应从墙垛后起身大笑道。
幸存的几十骑拼命掩护着刘顺逃离了城下,几发虎蹲炮的弹片直接从侧面砸在了他的头盔上。
若不是亲卫们拼死在马上扶着刘顺,他就已经被当场砸下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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