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扑勾栏里,女飐只是一场开胃菜,拿出来热热场子。
之后的男摔,才是正菜。
王庆正看得兴起,听得旁边哈欠连天,侧头看去,牛小娇一脸的困倦:“娘子,困了啊?”
牛小娇揉揉眼睛,吐了吐舌头:“奴家只爱看女飐,男人相扑不好看。”
王庆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说的也是,俩老爷们光膀子摔跤,有甚好看的。走,再带你逛逛去。”
牛小娇犹豫了一下,道:“可是都交过钱了,不看完岂不是亏了,二百钱呢。”
“二百钱博娘子一笑,值得很。”王庆说着,起身拉住她的手,带她离开。
别说,退场的还不少。也不是谁都爱看俩肌**子互摔,好多人就是冲着女飐来的,看过瘾就走,一点也不留恋。
出了勾栏,走到大街上,月已中天。
牛小娇抱着他一条胳膊,头也歪在他臂膀上,脸上浮现着一抹悠闲静谧的意态。
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啊。
王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髻,牛小娇抬起头,冲他咧嘴一笑。
这一笑又安静,又纯净,又甜美,把王庆的魂都勾去了,忍不住弯下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牛小娇倏的跳开,似笑似嗔的斥道:“浪什么,在街上也不怕人笑。”
王庆一跃身捉住她,把她揽在怀里:“怎么,你怕人笑话啊?”
牛小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听了这话,搂着他脖子跳起来,在他脸上使劲嘬了一口。
旁边有斯文人路过的,斜瞥着两人大摇其头。
有那年少轻狂的,热血上涌,也要学王庆亲吻女伴,嘴唇还没落下,头上先重重挨了一记爆栗。
王庆微微笑道:“多时不见你这般快活,以后我时常带你出来逛逛,好过在家里闲闷。”
牛小娇双睛发亮,紧拽着他的胳膊说:“可是说定了呢。”
王庆点点头,道:“嗯,说定了。”
牛小娇大喜过望,乐得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样。王庆拉着她一只手,看她在街上撒欢,心中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这种简简单单的感觉,已遗失了太久太久。久到,已记不起来何年何月了。
两人迤逦而行,沿路买些甜点吃,说说笑笑,到了岳庙前。
“夫君,可要去庙里上柱香?”
王庆晓得上香是要花钱,笑着摇摇头:“有那钱,不如买些好吃的给娘子将养身子。”
牛小娇嗤嗤一笑:“都被你养胖了一圈,再养可是要胖成小猪了。”
王庆故作诧异的望着她:“世道真是变了,连小猪都如此美貌,看来娶妻还不如娶头猪。”
牛小娇笑骂着拍打他:“驴怪物,又作怪。”
正说着,忽听东侧传来一阵喧闹,王庆是个好事儿的人,拉着牛小娇就凑拢过去。
抬目望去,只见几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胡梯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后生独自背立着,伸手拦着一个雍容美丽的妇人,笑嘻嘻说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
妇人红着脸,转头想走又被几个帮闲的拦住,气苦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王庆吃了一惊:“这个不是我林家嫂嫂?”
上次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这次高衙内调戏林娘子,两回都让他赶个正着,冥冥之中,怕是已有定数。
王庆侧头看了牛小娇一眼,她杏眼圆睁怒啐了一口:“只管呆看个鸟。瞎了他的狗眼,连我嫂嫂也敢欺辱,夫君你还不过去厮打,打死打残,老娘赔他家钱!”
“得嘞。”王庆正待出手,林冲如风似电般赶到,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大喝一声:“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
拳头待要落下时,林冲看清了你无赖后生的脸,身子一滞,拳头便停在了空中。
王庆无暇多想,吩咐牛小娇站远些,一个纵身跃了出来,口中爆出炸雷般一声大吼,伸手便去揪高衙内。
林冲正犹豫不定,见王庆猛虎般冲过来,生怕打坏了高衙内,高俅面上说不过去,慌忙将身抱住王庆,苦劝道:“贤弟休要上前,愚兄自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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