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现在甚至都无法判断,这个南企仲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过他的下场倒是很好猜,皇帝震怒,批评,然后被自己刚刚从父皇手里讨要下来的那位张凤翔怼一个贪污腐败、不守礼法的罪名,贬黜或发往贫困地区。
在历史上,活到八十三,最终死于李自成渭南责饷。
比起老朱家的诸位,算是高寿的很了。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一点,隆万,乃至之后的天启、崇祯,阁臣府部一个个都贼能活,但皇帝却没有一个长寿的。
“你说说这些言官,要怎么办!”
朱翊钧又抽出了他心爱的宝刀,挥舞道,
“可惜李子茂不在了,否则定……”
李子茂就是李如松,辽东将门出身,却在做了十多年京都的武将,深得万历爷的信任。
“哎……”朱翊钧长叹着做回了座位,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落寞,堂堂大明天子,手中却没有自己的力量,
“长哥儿,这边座。”
朱翊钧拍了拍身边。
朱常洛蹭了两步。
“你想练兵?”朱翊钧直视着朱常洛的眼睛,问道。
朱常洛没有躲闪,而是慢慢地道:“那日父皇陛下身体抱恙,曾对我言道,‘文官执笔定天下,武将吃戈定太平’,常洛之前只是读书,但从未接触过刀兵。”
“好!”朱翊钧点了点头,“京城不能练,如是想练,要么向北,驱除鞑虏,要么向南,抵御倭寇。你选择哪里?”
“北方。天子守国门,守得就是北方的敌人。”
朱常洛坚定地选择了北方。
笑话,“国本之争”,支持立太子的那些家伙现在都在南方呢。
若是去了南方抗倭,万历爷还不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好。”朱翊钧开怀大笑。
心想这群盈朝众正、御史言官,防我掌军防得向防贼一样。
整天心思就放在怎么拿那礼法、祖训教坏下一代皇帝。
那么好,我就给他机会掌军,看看你们又能如何?
至于太子做大,尾大难除,他倒是没有想很多,疾病一直困扰着他,将死之人而已。
所要防范的无非是朱常洛不能驾驭住中的力量,而是被手中的力量所驱使,这些天看来,这个孩子做的还算不错。
“那些言官父皇不要理会,就当他们说话是鸟兽语。”
朱常洛搬出来了王锡爵的暴论。
朱翊钧却摇了摇头:
“下策,无奈之举罢了。
终其原因还是他们不怕咱们手中的权,廷杖打上去,痛一阵。
得了好名声,升官发财,青史留名。
若是太祖在此,又有哪个言官还敢乱吠?”
朱常洛低着头,也不答话,心中却是赞同。
太祖朱元璋是真敢杀啊,甚至后朝大清,兴了文字狱,也没有文官再敢卖忠卖直。
虽然“文字狱”不是什么良策妙计,但对付言官卖直,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好。
“只希望。”朱翊钧又是叹了一口气,
“等你继位后,不要有这么多无奈!”
说完,朱翊钧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祖父天纵奇才,却也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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