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耿鲁抽刀之际,无邪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丝细微声音:
“无邪姐姐,请看小弟薄面,轻罚耿鲁,她在驻马店所救之人,很像瑛子姐的夫婿陈清。不情之处,容当面谢。”
听完耳边传声,无邪对耿鲁说:“包少侠为你求情,断去左手小指,出殿去吧。”
耿鲁大喜过望,立即断去小指,将短刀归鞘,放回神案,恭恭敬敬向教主灵位三叩首,起身和雷南扬等一同轻声退出。
大厅内,只剩下无邪一人站在神案前,眼望着香烟缭绕中教祖和历代教主的灵牌,每尊灵牌上都闪耀着一个金光灿烂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有一段光辉的历史,正由于这一段段光辉历史,五毒教才走到今天。联想到自己初当大任,首次出山,便几遭强敌暗算,虽请来包世仇治愈老父沉疴,但行险取巧,实乃叨天之幸,如非包世仇宅心仁厚,行事宽容,五毒教全部精英险些毁于一旦……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世仇,年龄比自己还小,便孤身一人万里寻仇。虽出身玄门,武功超群,但这种豪气干云的胆力,也非常人所能望其项背。自己与他相识不久,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故两之感,志趣相投,相处无间,莫非……莫非这就是夙缘?
无邪突然觉得殿内香烟烛火都消失了,变成了湘江畔小村南的杨树林,眼前一会儿闪出包世仇长袖轻挥的飘飘身影,一会儿闪出包世仇信手收暗器的潇洒英姿……忽而心随事移,情由景变,耳边又响起了白天包世仇在花园中讨要灵儿的那句话,心中不禁怅然若失,他为何要灵儿?灵儿和他也相识不久,并无其他私情,难道……难道……难道耿鲁受罚之事是灵儿告诉他的?
第二天。
本来还想在苗山多玩儿些日子的杨瑛,一听说耿鲁在驻马店所救的人很像陈清,真的想女婿了,立即催促包世仇动身北归。
由于事在紧急,无邪不便挽留,备好马匹,命灵儿跟随同行,老教主山丹陀亲率内三堂主送出净心门。
担心了一天一夜,突然如愿以偿,灵儿反倒不想走了,望着周围的高阁曲廊,甚至一草一木,都亲如桑梓,恋恋难舍,扑通一声跪在山丹陀面前痛哭失声。山丹陀似已识破内情,微笑着抚摸灵儿头顶说:
“区区小别,何须如此。”
灵儿还未明白山丹陀的话意,杨瑛便催着快走。假小子真的心急如火了。
在净心门外,包世仇拦住山丹陀,无邪挥手止住内三堂主,独自陪同包世仇等走过花圃,直送到谷口,仍两眼看定包世仇依依不舍。灵儿又回头望望天魔宫,跪下抱住无邪双腿恸哭起来。无邪此时疑虑全消,一把将灵儿拉起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说:
“你想救耿堂主,只要请包少侠向我说句话就可以,何必定要离教而去呢?”
一句话又把灵儿说哭了,呜呜咽咽地说:
“我怕教主为难,倘若按教规追去武功,灵儿今后如何报仇?”
无邪轻声说:“教规不外乎人情,你看老教主不是改去门中弟子必须服五圣丹的教规了吗?”
灵儿嘟囔一句:“不那样蒲贼还不敢叛教了呢。”
无邪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以毒制人,终非良策,老教主不改我也要改掉它。记住,你并未出教,是代我报恩,去侍候包少侠,有包少侠相助,你亲仇一定能报,报仇后立即回来,不得有误。”
灵儿乍听之下,欢喜得又要跪下叩头。无邪伸手拦住,小声贴近灵儿耳边说:
“要多向包少侠请教,勤修武功,将来回山发扬光大五毒教,压过武当、少林。”
灵儿看无邪二目炯炯,神采飞扬,也不觉随着雄心大炽,连连点头。
无邪从怀中取出一个圆形锦盒,递在灵儿手中,灵儿打开一看,惊喜地叫声:“教主。”便要屈膝跪拜。无邪忙让她把锦盒盖上,郑重地说:
“盒里还有我们的传家宝,只要不误伤好人,准你任意而行,只是用过一次,必须记清他们的门派姓名,回山后向教祖禀报。”
灵儿慎重地将锦盒收好。无邪拉着灵儿的手,一直送到包世仇面前说:
“我这妹子,武功虽不能与内三堂堂主抗衡,毒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望兄弟善待之。”
包世仇诚恳地说:“我们无心夺人之爱,只因灵儿苦求,为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今后定当以姊妹相待,请姐姐放心。”
灵儿要向包世仇叩拜,被杨瑛拉到身边,笑着向无邪说:
“有应志杰相公保驾,教主妹妹但放宽心。“
一提应志杰三字,灵儿忍不住噗哧笑了。
杨瑛笑问无邪:“我们一走,你这教主就该忘了瑛子姐了吧?”
无邪笑眯眯地看着包世仇说:“我忘不了姐姐,就怕有人要忘了姐姐。“
包世仇会心一笑,向无邪抱拳当胸说:“有朝一日,我和灵儿大仇得雪,我亲送灵儿回山,再来吃姐姐剥的荔枝。”
苗女率真,言笑无忌,无邪一把握住包世仇的手,用力攥了几下说:“真的?姐姐等着你。”
包世仇说:“一言为定。”
无邪说:“后会有期。”
无邪扬起白白小手掌,包世仇伸掌相对一拍,大笑声中纵马作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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