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苗反应过来,心里恨得起火,奈何黑汉子在旁边,她不敢还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蹬腿又拍地,把从农氏那里学来的撒泼耍赖的本事都使了出来。
闹吧,尽情闹吧,现在姑奶奶不怕你了!
阿娆看着陈余苗冷笑,却不知陆凶也在看着她。
这样的阿娆,真的让人惊掉下巴,是不是……中了邪?或者破了封印,智慧和狠劲儿一股脑出来了?
农氏也被阿娆那一巴掌惊呆了,那一巴掌打在陈余苗的脸上,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半边脸肿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阿娆,真是仗着有野男人,越发的大胆了。
农氏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陈余苗哭得再大声点儿,顺带拿手狠命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挤出几滴眼泪,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今天怎么也要薛娆赔钱,至少五百两,还要一个香方,否则她不介意把事儿闹大,来个鱼死网破。
程大这个黑汉子他们打不过,但是一旦闹起来,他还能在村里人面前对他们母子动手不成?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她煽风点火,定能让这一对奸夫淫妇无处藏。
太平村民风淳朴,岂容一个寡妇大庭广众之下勾搭野男人?就算她治不了阿娆,闲言碎语也能让她脱一层皮。
“我苦命的儿媳妇啊,我家余苗因为前一阵子对不住这个寡妇,想着好好赔罪,今日一早就做了石榴糕拿来给他们母子吃,谁知道这个寡妇竟然设计害我家余苗,好心好意拿了东西来赔礼道歉,却再没见她回来,谁知道原来是被这个黑心的寡妇卖给了黑牙子,该挨千刀的薛娆,被人牙子捉去的怎么不是你啊?”
果然,农氏这一哭闹,左邻右舍顿时都放下了手中的饭碗,三五成群地围了过来。
最后一个过来的是里正,老爷子一顿饭吃了一半,胡子上还黏了几颗米粒,被儿子一催,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就出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农氏怎么又是你?成天的闹事还让不让人安生?”看到农氏里正就头疼。
他一过来,径直走向阿娆,距离还有五六步的时候,身子一转,大山一般拦住了农氏的眼刀。
徐嫂子卖出茱萸子的事情他听说了,老爷子对阿娆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正寻思着找个机会请她帮忙把自己那一屋子茱萸子也卖了,没想到先来了这档子事。
不用说,肯定是农氏一家又来挑事了,阿娆一个老老实实的寡妇,之前还被农氏讹了三百两聘礼都没敢吭声,是个心善性软的主,怎么可能会去主动招惹这些人?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余苗,又看了一眼要吃人一般的农氏,头脑一转,便觉得这事不简单,看这两人的样子,只怕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这陈余苗把自己作成这副模样做什么?
“里正,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农氏扑通一声跪下来,“今日里这个阿娆骗了我家儿媳妇,打晕了她,还将她卖给了人牙子。这拐卖良家妇女可是大罪,里正,这事儿您不能不管啊!”
农氏恶人先告状,鼻涕一把泪一把,有些不明真相的乡邻听了她的话,顿时用怀疑的目光地扫着阿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