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真提醒道:“你可想好了,这种为了活命愿意忍辱负重的人可比豺狼还要可怕,要不你就当我没问,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或许是因为之后要与他共同对抗实力不明的柳大同,处在同一阵营之下他的话不带半点虚情假意,是真的再为天连山好,想当年吴王夫差留下勾践一命,最后国灭身死,斩草不除根,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多谢贾掌门好意,可他毕竟喊了我那么多年师傅,就留他一命吧。”天连山感激的朝他一抱拳,请求道。
“唉,好吧,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烈火派掌门朝抬起手掌在自己右臂出自上而下划了一下,微微颔首。
飞凡得到师傅指示点头表示知道,随后退后几步朝廉正问道:“廉团长……”
廉正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你愿意放过他的话,我没意见,反正认输投降并不违反比武大会规则。”
“多谢廉团长。”飞凡脚下一蹬,掠到跪地奉剑的陆风身前闪电抓起长剑,青锋出鞘手起剑落,一篷鲜血自陆风右肩喷出,整条手臂掉到地上。
陆风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脖颈处的青筋一路爆到额头,咬牙颤声道:“多谢飞爷饶命。”左手封住右肩穴道,俯身拾起五只微微抽搐的断臂转身离去。
廉正跃上擂台,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处理了伤口再走,下了擂台血腥味不容易遮盖,要是引发尸潮你百死难辞其罪。”
“多谢廉团长。”陆风停步站在擂台边缘任凭两名救世军粗暴的撤掉已经破烂不堪的恤,为其处理伤口,脸色雪白,双唇颤抖不已。
在廉正宣布了陆风获胜后,半边恤被鲜血染红的烈火派二弟子走下擂台,脸缠纱布的刘震带着医药包快步走到台下为其包扎肩头窗口,指指自己的脑袋,笑道:“陆兄弟,现在咱们一个包着脑袋一个抱着肩,还真是对难兄难弟。”
陆风将恤递给傍边一名等候的救世军小兵,浸染大片血污的衣服要尽快焚烧,否则会吸引大批丧尸,云泽镇有高墙与上千栋废弃房屋作为屏障,千百只丧尸组成的尸潮不放在眼里,但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
人群中,李知行默默看着断臂处被层层浓烈药粉层层包裹以遮盖气味的陆风踉跄下台,一名小兵毫不客气的抢过他手里的断臂,冷声道:“反正也接不上了,还留着干什么。”随手丢给台下刚才那名那飞凡血衣去烧的小兵,吩咐道,“拿去烧了,别害了全镇的人。”
叛徒,江湖不能忍,军队又何曾能忍?
陆风身体摇晃一下,没有出声,默默朝等候区三十多名大同门弟子走去,像足了斗败的公鸡,三十多人包括一起叛出师门的原天一堂众弟子竟无一人上前搀扶询问。
只见大同门中走出两人挡在断臂剑客身前,是卢晨与柴荣。
卢晨冷冷的道:“还嫌我们大同门不够丢脸吗,跪地求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不配做我们大同门的弟子,滚!”
陆风低着头默不作声朝右绕行,柴荣横跨一步再次将他挡住,挑眉问道:“怎么,大师兄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姓陆的,我劝你识相些自己滚蛋,免得另一条胳膊也保不住。”
曾经玉树临风是许多镇上小姑娘理想男友的陆风身体微颤,哀求道:“二位师兄,看在我曾经挑拨天连山和贾勇真的关系,斜路周邑考的行踪,悄悄鼓动师弟们一起叛出师门让天一堂颜面扫地实力大减的份上,让我回门派养好伤再走,行吗?”
“哼,你要是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落败,别说断条胳膊,就是武功全废我们也二话不说抬你回去养伤,可你他娘的居然因为怕死跪地求饶!”柴荣抬起手,指尖狠狠一戳陆风额头,骂道,“按照门内规矩,我们都该杀了你清理门户,现如今只是让你滚蛋已经够便宜你了,不要得寸进尺!”
陆风退后一步,沉默一会儿转身朝南门蹒跚走去。
李知行摇头叹道:“早今日何必当初……”
“等等!”刘震忽然喊道。
陆风一愣,颓然站定转身,心道:“唉,难道连刘震最后还要痛打落水狗不成?”如今他身败名裂,身受重伤,就是普通庄稼汉都未必打得过,任何一个武人叫他站住,他都得站住,叫他在地上爬,他就得在地上爬。
“拿着。”
谁料他自艾自怜时,刘震忽然塞过来一个插着剑的背包,陆风一时间愣愣出神,却听头上裹着纱布的刘震道:“虽然你叛出师门罪不可赦,可我们毕竟师兄弟一场,江湖路远,这里面有一些吃食和钱,带着上路吧,要是路上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就……就……”
高大粗豪的汉子一时语塞,他本想说要是遇到什么坎儿就回来,又想起师弟已经叛出师门,被大同门驱逐,云泽镇再无容身之地,伤感道:“就……就多忍忍。”
“大师兄……”陆风一时涕泪横流,伤心的不能自已,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就算再怎么被柳大同威胁也不会叛出师门,哪怕战死,怎奈时光从不听人忏悔,只会冰冷前行,再也没可能的回头。
“走吧。”刘震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陆风愣愣的看着师兄的背影,转身朝贵宾席上的天连山磕头拜别,起身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天连山将一切看在眼底,心有不忍却并未出言挽留,只是叹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贾勇真道:“天掌门,要论起做人,我不如你啊……”
接下来两场比斗由刘震对大同门首席弟子卢晨,陆风则对阵柴荣,廉正将下场比武的时间推延到半小时以后,算是照顾负伤的两人,两人也很领情,起身朝廉团长抱拳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