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事,何池之前考虑过是感受器和传入神经的问题,现在又知道了自己变大变小的基础是细胞的增殖分化和细胞的凋亡。
现在他觉得应该是在细胞增殖或者凋亡的过程中,把神经细胞给忽略了,正常人体内的神经细胞的是不可再生细胞,相对应的,它们的寿命也很长,一般情况是单个神经细胞的寿命还没到头,人已经没了。
并且正常人体内的神经细胞的量是足够的,不过何池是个例外,他在身体变化的时候,应该是来不及分化出足够量的神经细胞,而且神经细胞搭建突触也需要一定量的时间,这个时间何池也是来不及的。
就像巴普洛夫实验一样,那只狗也不是简简单单三日之寒就训练出来的,何池若想搭建一条新的反射弧,必然要耗费更多时间,以致跟不上身体变化的节奏。
所以在变化时,细胞自主放弃了对神经细胞的变化,从而加快了变化的速度。
但是这样的话,大脑想,然后手再动,总归比不过电信号在身体传播的速度的,何况如果形成肌肉记忆的话,那速度更将往上翻上几番。
何池还是想试上一试的,于是再次伸出惯练的左手,何池意念一动,在变化的过程又格外强调了神经细胞的分化以及突出的形成,手先是毫无变化,何池还是坚持想着,慢慢规划起具体突触的形态,就这样想了十来分钟,何池已经完全规划好感受器的多少,以及相对应的传入神经的突触数量,连接脊柱的中枢神经也想好了,他选择接在骶骨的末端。
选择在这是怕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周围的神经坏死,引起自己操控不了肢体就不妙了。
骶骨的末端基本不连接什么神经,何池有很大的容错空间。
突兀地,何池的左手化为一个大肉球,一刹那,何池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以及一股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意念,虽然言语晦涩,但何池还是清晰地读懂了——“好饿!好饿!”
瞬间,何池就昏迷了。
剧烈地疼痛击溃了何池对全身肌肉的控制。
尿道括约肌不受控制,裤裆里流出一道黄水,涓涓细流,幸好何池行动前丢过大包,才没落得屎尿齐流的下场。
在何池倒下后,他的左手还坚定地执行何池的想法,先是斧柄,然后斧体慢慢演化出来,这次有了神经的感受,这些新增功能在何池变化时忠实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将细胞生灭的痛苦忠实地传达到何池的大脑,一阵阵连绵不绝的疼痛持续刺激着何池,使何池不断抽抽着。
终于,在何池昏迷后的一个时辰后,这柄斧头终于变幻成形了。
不过巨大的消耗完全体现在何池身上,他的皮肤完全没有光泽,处处都是遍布的皱纹以及老人斑,头发也变得花白,加之何池之前尿崩了,骚气冲天,活脱脱一个老乞丐模样。
当然,这是在忽略何池那只变成斧子的左手的情况下,加上那柄斧子,那就活脱脱一个有斧子手的老怪物了。
在这时,何池全身的细胞又如那晚一般失控,全身黄雾升腾,皮肤渐渐消退,红白相间的筋肉展露出来,在空中的细胞每个都长了一只饥饿的小嘴,肆意吞噬周围的一切,树木、花草、鸟蛋......都在何池这些不受控制的细胞的食谱中。
但是他们只能吞噬些反抗意识薄弱的生物,比如泥土中的放线菌啦,空中飘散的孢子了,脱离树木的落叶了,这些是各自为战的何池细胞所能吞噬的。
至于大的树木,多细胞生物的各种菌类,这些,不是群龙无首的细胞能对付的了的。
当何池的一些细胞吞噬够自身所需的生命能量后,就返回何池的身上,而一些饥渴的细胞则再度出来,这样循环往复,交替,周而复始。
渐渐地,何池身上有足够多的“吃饱了”的细胞了,他的外表虽然还是没有皮肤的血肉人状态,不过月光照在上面,颜色已经鲜艳许多了,就像菜市场被被红布补光的鲜鲜猪肉一样,不是那些注水猪肉所能比拟的。
“呼”的一声,“何池”整个人呈三肢着地状态,只余长着斧子的左臂在对着周围的树木劈砍,速度极快,虽然斧子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但昏迷的“何池”又没意识,他的身体还是在重复着劈砍的动作。
边劈砍,“何池”身上边散发出雾气去吸附在树木的破损处,一棵树木很快被何池“吃”掉了。
在连“吃”三颗树木后,“何池”的身体恢复了,他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
石柱散发朦胧血光,光线互相折叠,渐渐勾勒出一道人影,一旁的白袍少女多次见到石柱显圣,早已不再惊慌,用念力凝聚着空气中的水汽,用以记录石柱的所有变化。
这是教首安排给她的任务,教首还有要事去忙。
......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何池恢复清醒后,一些陌生的记忆冲入何池大脑,连带着劈砍树木时的感受,还有身体细胞在吞噬生物的记忆,全都浮现在何池的大脑中,好在何池受到了那个“王老师”的力量加持,使得何池对这些记忆的承受能力极佳,加之之前昏迷过一次,产生了抗性,这次何池承受住了。
何池第一次接收到身体昏迷后的信息,和上次不同,可能因为在身体内搭建了相应的突触,不过也没搭建太好,何池本想只搭建变了形的左手的信息,结果一个没留神搭建了全身的新突触。
这才导致何池消耗巨大,使得身体被迫解体。
是的,何池仔细探明了昏迷后的记忆,发现自己的细胞离体并不是件坏事,因为这些细胞本质都蕴含了他的意志,终归是会回归的,离体只是为了到外界吸收足够的能量来回馈本体。
这倒是解了何池一个心结,本来他还害怕日后生死危机间,能力用多了,又来不及补充生命能量,免不了会碰上身体解体的情况。
到时候生死难料不说,何池的细胞都背叛他了,他那就真GG了。
这下,探查了离体细胞的记忆后,何池很是欣慰,不用为此担心。
至于昏迷时没有皮肤这道身体免疫的第一道防线的保护,这事儿他倒是不在意,因为他自己的细胞和微生物都有他的意识,外来的微生物进入他的体内,很快就会被有意识的免疫细胞发现。
之后体液免疫、细胞免疫轮番上阵,轻松保护何池的身体。
而有感觉的斧头对何池也是个新的体验,劈砍时非常痛,源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何池这下终于满足自己心心念念的感觉了。
不过过程不太美妙,何池目前是不想在变化时接受变化处的感觉了,那生生灭灭数亿次的感觉非意志坚定者,直接能被冲击成傻子。
好在何池有过一次意识的强化,这才没有被痛苦冲击成白痴。
只是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一些声音,此起彼伏,而且它们都很模糊,何池完全听不清楚,这就更加重了噪音感,更像是脑子里住进了上万只“嗡嗡”叫的蚊子。
好在,随着何池身体恢复,那些声音也渐渐消散。
将左手变化回去,新增神经的消失倒是轻松的很,一个细胞凋亡的意识下达,多余的神经细胞被各自的凋亡小体瓜分,而后又被闻讯赶来的吞噬细胞吞噬,回收了生命能量补贴己身。
在消化完这次试验的收获后,何池第一时间去附近的溪水冲了个澡。
身上那股庞臭味儿他早就忍不了了,思绪结束后更是一股脑冲入何池的鼻腔,搞得他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何池甚至怀疑身体偷偷洗经伐髓,却没告诉他。
把沾满尿骚味的衣服也清洗了下,拧干后,何池把自己的做案现场收拾了下才回去歇着了。
......
感到有人摇晃自己的身体,何池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行了,你小子,平日里看着那么有精神,咋和我说会儿话,唠个小嗑就迷瞪眼了呢,这会儿还给我睡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这个大少爷当车夫呢。”
宫师傅着重在“大少爷”三个字上加重语气,不过何池也熟悉这老爷子的脾气了,平和地受下,跟着开口问道:“宫师傅,咱这是到了?”
何池从躺姿恢复坐起,扭头向马车前看着。
“是嘞,你小子是真能睡,这一路我都听着你的鼾声过来的,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我这个老人家。”说完,宫师傅还瞥了瞥嘴。
何池对着宫师傅一拱手,“对不住宫师傅了,可能我耳蜗前庭太灵敏了,晕车呢。”
看着何池露出苦笑,对于何池这个炭窑的顶梁柱他可是宝贝得紧,一听何池有不舒服的地方,连忙着急了,“啥,小池,你的蜗牛庭院出啥问题了,去看看郎中不?钱不够我先给你垫上,实在不行,我去和东家说明下情况,预支点钱,一定得把这病看好了,你可是咱宫家的大功臣呢。”
何池连忙摆手,“哎呀,宫老爷子,这病也不算病,不坐车就好,坐车也没事,睡会儿觉也就过去了,不耽误事的,知道您老爷子关心我,看我这身体像是得病的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