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循声望去,乃是坐在末席的一名少郎,他英姿勃发,星眸微凝,剑眉竖立,面上怒容未消。
毛玠讶异,看向身旁王嗣,后者微微颔首,同时也无比期待。
刘秩有善辩之才。
曾与毛玠辩忠君,二人皆有理有据,至少王嗣认为是这样。
但辩论结束,翌日再见时,毛玠竟以师礼待刘秩,如此持续了近一年时间。
直到现在,毛玠遇见刘秩都要率先问礼……
所以刘秩一出马。
毛玠便感觉大事成矣!
不过,公堂之上自然也有不认识刘秩的,当即开口呵斥。
“放肆!汝乃何人?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
呵斥者,主簿费枝。
他是坚定的投降派,也是县令段强的狗腿子,听到有人打断段强说话,自然要率先站出来制止。
刘秩正欲开口,旁边王嗣已经站了出来,闷声说道:
“他乃是汉室宗亲,孝景皇帝之后,长沙定王阁下玄孙,如今任县里马弓手,刘秩,刘子庭。”
“什么?汉室宗亲?!”
刚坐下的段强又慌忙起身,即使刘秩只是县中小小一马弓手,但人家是正经的汉室宗亲。
在如今的汉家天下,冒充汉室宗亲乃是死罪。
而且汉室传承四百年,确实有很多流落民间的帝室之胄。
更何况刘秩已是马弓手,区别于亡命之徒,冒充汉室宗亲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在玩火。
所以。
段强并没有怀疑刘秩的身份。
片刻后,他才悠悠坐下,摆手道:“既是帝室之胄,便请言!”
刘秩起身,走到王嗣身旁,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说道:
“公既为县令,守平丘一方之安定,如今黄巾猖獗,劫掠烧杀,百姓有倒悬之急,生灵有涂炭之危,公理应据守城门,号令乡勇讨贼。可如今蚁贼未至,公却先言投降,岂不是有负陛下之重托?”
毛玠正襟危坐,眼中有止不住的笑意,对接下来更期待了。
刘秩已经开始出招,只要县令敢接,那他就离溃败不远了。
想当初,自己也是这么败在刘子庭手中的啊……
段强长叹一声,说道:
“汝之言吾亦曾思量过。蚁贼篡乱,天下烽火,吾亦有心杀贼,然已年迈体弱,不堪刀兵。”
“蚁贼势大将勇,而平丘城小人薄,若是战起,必不能挡黄巾兵锋,届时城破枉造杀孽也。”
“吾惜命方活至此,如今已五十有七,已不宜再动兵戈啊。”
段强话毕,他的狗腿子费枝立即拱手谄媚,笑道:
“段公真大德之士也!若与蚁贼开战,百姓不知死几何之数?若我等倒戈卸甲,以礼归降,方可保民生之无虞。望诸位细思之!”
“哈哈哈哈哈……”
费枝话音刚落,站在堂中的刘秩便仰声大笑,肆无忌惮。
很快,笑声戛然而止,刘秩看向费枝,目光中酝酿着杀意。
“我原以为汝为主簿,掌文书簿籍,本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此等粗鄙之语。”
刘秩发誓。
这段台词他没想说啊……
但诸葛亮骂死王朗那一段太经典了,鬼畜鼻祖和饶舌天王,直到现在台词都没忘,还历历在目呢。
不如就按照剧本来吧,万一能把县令骂死呢……刘秩心说。
当即,他眸光一正,转身看向在座的八九县吏。
最后正身面对县令。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如今朝堂,宦官酿祸,外戚争权,在上蒙蔽天子,在下残害生灵。以致四方扰攘,国乱岁凶,黄巾篡乱,烽火并起。”
“因之……”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壁之间,禽兽食禄。”
“已致,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而今黄巾作乱,苍生涂炭……”
“值此国难之际,尔等不奋身杀贼,反行投降之事!”
“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小儿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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