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屠旗官标出来的路线指引,吕翰霖轻车熟路就来到了暖香阁。
门口接客的白面小厮,望见吕翰霖愣了愣,见过的大老爷不少,但俊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有一说一,有这样的貌相,投怀送抱的女子应该能从观音门排队排到上方门,完全没必要来青楼买醉啊。
吕翰霖注意到白面小厮异样的目光,摸了摸鼻子。他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前世就有点招蜂引蝶的意味,如果不是老妈从小耳提面命不准早恋,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在下思慕柳花魁已久,还望引见。”吕翰霖悄么个递上几两碎银子。
原来是为花魁而来,难怪……白面小厮不着痕迹地收下银子,掂量两下,瞧这分量足足有5两白银,当下喜笑颜开:
“公子请进。”
吕翰霖笑了笑,也不心疼,反正是公费报销。
古代销金窟分三六九等,最末流的是私窑,《梅圃余谈》形容说:“屋外浮梁子弟,过其处,就小洞窥,情不自禁,则叩门入。”
稍好一点的是歪妓,《陶庵梦忆》道:“歪妓多可五六百人。每傍晚膏沐薰烧,出巷口倚徙盘礴于茶馆酒肆之前,谓之站关。”
再好便是名妓:“名妓匿不见人,非向导莫得入。”
而花魁位列行业顶端,其地位相当于后世的社会名媛或者顶流明星,文人墨客争相追捧,千金一掷为买一笑。
就连大名鼎鼎的宋徽宗也为了求见李师师一面而等到凌晨四点,最后李师师弹奏一曲就将其送走了。
这便是当时的花魁,风光无限。
当然,如果吕翰霖有幸魂穿成宋徽宗,一定不会这么窝囊,毕竟是花了钱的!
他一定要让李师师知道什么叫,龙飞凤舞;什么叫,攀龙附凤。
这时,白面小厮将吕翰霖领入庭院,碎碎念叨:
“公子今日是来得巧,赶上花魁久病初愈。若是来早几日,尚未开张;若是来晚几日,宾至纷沓,院里便不清静了。”
此时黄昏残照,暖香阁华灯初上,庭院里清秋深锁,冷冷清清,只有寥寥数人。
我来得正是时候……吕翰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酒屋中香烛缭绕,薄薄的帘幕精巧地切割着私密的空间。十几个客人正围在桌前,饮酒、对谈,卖力彰显自身才学风度。
听到脚步声,众人回头一看,好一位俊俏小郎君!剑眉星眸,唇红齿白,温润如玉,气质脱俗。
客人们中有豪绅,有举人,能消费得起暖香阁,多半是些成功人士。但看到如此一位少年郎走进,一个个都面露自惭形秽之色,如临大敌。
唯有陪坐的花魁娘子眼睛一亮,媚眼如丝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公子请坐。快给公子奉茶。”
围坐的客人们见到花魁如此情态,一个个颇为吃醋。
之前花魁邀他们入座的时候,开口都是:
“坐。上茶。”
完全没有此刻的热情。
大家都是付了钱的,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
一个青袍书生语气很酸地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吕,江都学子。”吕翰霖简短说了姓,隐瞒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本身就不是很光彩的事,没必要透露真实身份。而且按照大明律,官吏缙绅是不能出入青楼的——虽然明知故犯者不少。
“吕公子生得好俊。”花魁柳素素秋波流转,咯咯笑道。
这女子姿态艳雅,言动可爱,步摇条脱,薄衣轻纱,言谈举止间媚意横生,果然无愧魁首之名。
柳素素莺声笑道:“公子来得倒是巧,我们正打算对对子。我先给各位开个头,起前三句。风花雪月,这便择‘雪’入题吧。
前三句是: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入泥怜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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