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旗官将手中卷宗分示众人：“这是吴大恒的相关资料，大伙看一下。

此人原是江都城外一名马贼，九品武夫，刀法和身法都很不错。

前阵子一名金陵吴姓缇骑，来江都走马上任，途中被马贼所杀。

今日的吴大恒便是由马贼冒名顶替。”

锦衣卫版的张麻子……吕翰霖无声吐槽。

屠旗官继续道：“如今身份暴露，按照我的推测，马贼无非两个去处，要么返回江都城外继续当他的马贼，要么躲在城内伺机行事，以图东山再起。

我划出了几个他可能藏匿的地点，从明日起，所有缇骑对这些地点进行逐一排查，直到弄清楚马贼的所在。

吕翰霖，你跟我出来一下。”

“嗯？”突然被叫到名字，吕翰霖下意识往后缩，仿佛上班玩手机摸鱼被老板发现的条件反射。

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自己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人，怂什么？故在同僚疑惑的眼神中大步走了出去。

吕翰霖跟着屠旗官走进一间竹舍，平常这是屠旗官独自办公的场所，案几上放着案牍卷宗，青瓷杯里装满养生的枸杞茶，四面墙上悬挂着兵刃。

“小吕，坐，喝茶。”屠旗官满面含笑，将一盏热茶推到下属面前。

“旗官大人，您这是……”吕翰霖有点受宠若惊，心想屠旗官如此礼遇，莫不是有求于我？

屠旗官笑呵呵道：“是这样，在案牍司搜查资料的时候，我发现了点意外之喜。

马贼在冒名顶替之前，经常流连金陵教坊，其中又以暖香阁为最。

暖香阁的花魁名叫柳素素。

坊间有言，京师名伶王雪箫号文状元，崔子玉号武状元。

而柳素素才技兼一时，名动公卿，是秦淮诸艳中的魁首。（注1）

我们这位马贼，似乎便对柳素素十分痴迷。”

“大人的意思是……”吕翰霖心中咯噔一声，老大找自己私下交谈，绝对不是八卦吴大恒的私生活那么简单。

屠旗官目光灼灼道：“我想派你去金陵教坊打探消息。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成为花魁柳素素的入幕之宾，从她嘴里套出马贼的相关情报。

以我多年锦衣卫的经验，似吴大恒这等马贼莽夫、性情中人，一旦痴迷于女子，便难以对枕边人设防，吐露些秘密是很正常的事。

搞不好我们不仅能探知马贼的下落，甚至能搞清楚他的幕后主使是谁。

呃，另外，此次前去，所有费用都可以报销。”

卧槽，公费逛青楼，竟然有这么好的差事……吕翰霖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

“大人，我们需要搞这么麻烦吗？作为锦衣卫，想要让一名花魁开口，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锦衣卫执掌刑讯侦查之事，在大明仙朝地位超然，上至六部尚书，下至平民百姓，无不谈之色变。

如果有哪位锦衣卫拍拍你的肩膀，说今天打算去你府上做客，那你可以早做准备，晚上在诏狱度过了。

屠旗官苦笑：“一般人当然不用这么麻烦。可你别忘了，她是花魁，是教坊司属下的官妓。这些官妓，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咱们锦衣卫送进去的。”

吕翰霖捂额，他倒是忘了这茬。

教坊的姑娘一般分三种：

一，教坊司招募的民间乐户；

二，战争中掳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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