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翰霖的手指默默攥紧,因为某种情绪而指根发白。
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者,三妻四妾已经是他想象力的极限了,没想到现实才是真正的惨无人道。
吴大恒见他不说话,阴恻恻道:“嘿,知道刚才屠旗官为什么单独叫咱们两个人出来么?因为在这些缇骑里面,只有咱们两个是新人,其他八个都是姓屠的亲信。
姓屠的从百户大人那里接了密令,表面上是因为字画的事情要将王秀才捉拿归案,但实际上呢……嘿嘿,杨县丞杨大人的名字你也听见了,这是上层势力的斗争啊,江都的天要变喽。”
这时两个人已经来到厨房中,吴大恒随意地拿起一根切好的萝卜丝放入嘴中。
吕翰霖抱了抱拳:“谢谢吴大哥提醒。”
“没事。”吴大恒随意摆了摆手,“你跟我是同期,以后大家互相关照点。做了锦衣卫,来钱是不少的,俸银是小道,这地街上的油水才是大道。江都富商极多,随便讹诈两手,一年的乐子就有了。而且心理上不会有多少负担,你以为那些富商来钱很正么?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买官的那点银钱,没两个月就能赚回来……”
吴大恒悠哉游哉地坐在米缸上,把一盘刚切好的萝卜丝吃完,突然怔住。
因为眼前的吕翰霖抽出了腰刀,指着他:“吴大哥,劳烦你让一下,米缸里有人。”
“有人?你是怎么知道……”吴大恒呆住,这米缸用木板遮住,对方难道有透视眼不成?
但吴大恒还是立刻挪开了屁股,下一秒木板冲天而起,一个面含怒色的美貌女子从米缸中冒了出来,抄起长剑对着两人砍下。
吕翰霖没学过武艺,慢了半拍,差点被卸下一条胳膊,勉勉强强才用腰刀格挡住对方手中长剑。
吴大恒立刻醒悟了过来,抽刀出鞘加入战斗。
那女子功夫不弱,竟然以一人之力压制两人还绰绰有余,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渐渐占据上风。
“吴大恒,吕翰霖,发生了什么事?”厨房外传来屠旗官的高喝声,显然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女子见势不妙,冷哼一声,猿身一跃,夺窗而走,转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辣块妈妈,王秀才自己是个酸儒,没想到生出的女儿倒会几手功夫……”吴大恒腰刀收回,用江都方言骂了两句。
见到屠旗官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连忙换了一张嘴脸,语气讨好地进行汇报。
“嗯?你们两人合力之下,竟然都没将这名女子逮住?”屠旗官听完汇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要想逼供王秀才,女儿是他最大的软肋。现在那女人逃走了,王秀才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屠旗官暗道一声失策,不该让两个新人菜鸟独自执行任务。
这时,吴大恒突然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吕翰霖笑了笑:
“旗官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刚才小人在米缸上坐得好好的,没想到吕兄弟一眼便看出米缸中藏了人。
只是这米缸被木板盖得好好的,除非是透视眼,或者提前知道有人藏在这……否则谁也不敢笃定里面藏着人啊。”
这人先前还跟吕翰霖称兄道弟,没想到掉转头来便在旗官面前表明自己的怀疑,话中带刺,暗藏锋芒。
……
注1:维扬居王下之中,川泽秀媚,故女子多美丽,而性情温柔,举止婉慧。固因水泽气多,亦其秀淑之气所钟,诸方不能敌也。然扬人习已为奇货。市贩各处童女,加意装束,教以书算琴棋之属,以邀厚值,谓之瘦马。
——《五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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