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辰山,瑰溦公主亲昭汭元后神宫,在香殿焚香祷告、奠酒祭文之后,便在祠监、神宫监陪同下瞻仰元后神像碑墓,就返回皇宫中。
纵使依依不舍,但她没有表露出丝毫情绪;只是神情淡然之下,隐藏着哀思。
一母同胞,她比不得妹妹霓溦公主那般,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回到凝香宫,瑰溦看见朱敦的銮驾,十分讶异。她这位父皇,已经很久没来探望她们俩姐妹了,都是她们寂寥无奈之下,去寻皇帝开心。
“瑰溦,你脸色惨白,身体不舒服么?”朱敦满怀关切,就要唤来御医。
摇头阻止,瑰溦回话:“儿臣并无不妥,只是想念母亲罢了。”
“朕也听说了福辰山之事,国师与太史公揪出胆大妄为之人,朕定会腰斩于市,告慰元后在天之灵。”
父女三人说不够两句,太监赵公公急忙入内禀奏,言骕隆王求见。
朱敦宽慰姐妹两人,便摆驾回御书房。路太监小声奏告,他强忍雷霆怒火,阴霾的脸色比寒霜更凛冽三分。
“骕隆王,朕命你监管福辰三府,如何让朕的元后死也不安生?”
朱骕诚惶诚恐,长跪不起:“陛下,臣亦是刚刚收到元后地宫遭窃之事,已督令三府、皇城府衙、锦衣卫布下天罗地网,挨家挨户搜查过去。只要有蛛丝马迹,通通下狱,三堂会审彻底挖出歹人!”
“你传朕谕令,着御林军、禁卫营彻查京畿百里内外;走了贼人,朕为你是问!”
朱骕跪拜:“臣,遵旨!”
朱敦目视他这位胞兄离去,抚摸过肩火辣辣的鞭伤,暗下决心:皇兄,别怪朕不念亲情,旭儿定得剥去宗籍、贬为庶民;替你也替朱氏,俸守皇家陵园,永生在先皇列祖前,忏悔赎罪罢。
入夜,太明皇城无故滂沱大雨;凝香宫中,瑰溦辗转难眠。其实她早就睡过了,只是又被噩梦惊醒,最后在变成僵尸的昭汭皇后掐死自己之时,梦境戛然而止。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彻底迷糊起来,分不清梦境真假与现实了。亦或,梦境的寓意,给予她的仅是一个启示,还是一个预兆?
……
福辰山,闵沛然与劳贯沦、闵浚毓正缓缓下山。他们从天亮忙到深夜,才刚刚禳补好龙脉。众人行至半山腰,忽闻龙吟清啸,紧接着夜幕雷鸣炸响,震颤了苍穹大地,震动了惶惶人心。
闵沛然惊惧骇然,大叫:“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偷望!”
劳贯沦跟着怒叱:“偷偷回望者,斩立决!”
祠监一众人吓得魂飞天外,战战兢兢下山,从头至尾都不敢偷望福辰山。
倾盆大雨砸落大地,不过眨眼之际,便把众人淋了个透心凉。雷鸣闪电横亘夜幕,却划开了众人心头疑问:到底是福是祸,无人敢开口询问,更不敢商讨此等宏景。
闵沛然摸出铜钱,洒落台面,认真记录在案;如是反复几次,排出卦象,却沉默不语。
事毕,他宽慰祠监众人,笑道:“龙脉得以禳补,当是天道眷顾、天垂青;如今天降鸿观,岂不是地脉速发,重新凝聚龙气,庇护我太明气运么。”
“尔等宽心,且紧守心神,铭记今夜之事,不可私下交头接耳,妄乱非议。”
劳贯沦端详闵沛然,跟着说道:“皇朝气数延绵昌盛,尔等谨记前事、勠力同心。切莫嚼舌根泄露天机,又让贼人侵扰福辰山。”
劳贯沦挥退众人,再次叮咛:“地脉速发,尔等今夜准备香案供品,明日于皇庄内,祭祀先帝、仙神——为社稷,为太明,为我等,祈福祝告!”
闵浚毓并未离去,而是等所有人都退下,他轻声问闵沛然、劳贯沦:“叔父、大人,明日是否大醮,还是就普通祭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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