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早上说过有事来访要提前预约了吧，这位我尚不知名的…先生？”哈琳从笔记本屏幕抬起头，眯了眯眼睛。这里是她的诊所，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然而我也以为我们上午见面的时候便已经预约过了。”

卡尔回答道，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待客用的沙发上。“我叫卡尔，卡尔·凯斯提斯。哥谭大学学生，学姐。”

早上在韦恩集团的报道顺利的结束了，在韦恩先生本人的授意下，卡尔没有收到任何形式上的刁难，头顶微秃的主管便热情地欢迎他明天正式开始工作。下午清闲下来的卡尔转头便去了名片上的地址。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哈琳并未接话，只是起身来到另一边坐下。在她看来，这个学弟只是个不请自来的，自视甚高的烦人精。

“真的，连杯茶都没有？您真该好好提升业务水平了。”卡尔故作夸张地耸耸肩，假装无视了对面漂亮女医生抿的越来越紧的嘴。“哈，开个玩笑。现在，我确实有些问题，但是还没到时候。在提出我自己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三个故事。”他顿了顿，意在强调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对小丑很感兴趣，所以这是三个你肯定会感兴趣的故事，三个关于小丑的故事。”

“真的？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没头没尾的讲一些故事，我开始怀疑你的精神状态了。”哈琳听到了小丑的名字，眼神略微变化了一下，但卡尔知道，她上钩了。

“好的，长话短说，让我们开始吧。”他说。

在人民安居乐业的，民风淳朴的哥谭，有这样一个普通化工厂的工人，简而言之，让我们称呼他为J先生。J先生立志于成为一名喜剧演员，但很遗憾，他讲笑话的天赋很烂。他拥有一个怀孕的妻子，薪水却不太够，这让他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最终他受人怂恿，决定铤而走险，凭借自己对于化工厂路径的熟悉参与了红头罩帮的一次抢劫。

然而J先生的运气并不好，在行动中，他接到电话，自己怀孕的妻子因不小心触电而身亡，他悲痛欲绝，想要退出这次抢劫行动，却被同伙裹挟，被迫戴上红色头罩。

接着，蝙蝠侠出现了，他与红色头罩的抢劫犯在化工厂内搏斗，在战斗中，抢劫犯不慎落入了装满化学物质的桶中。

一切的最后，我们的主角疯了，他失去了一切，却获得了笑容，他也希望所有人能和他一样，在灾难之后开怀大笑。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卡尔停顿了一下，看向沉默不语的女医师，舔了舔嘴唇。

“听上去挺普通的，不是吗？那么我们很快开始第二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让我们依旧暂且称呼他为J先生。从小，J先生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他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家暴分子，而且早早地便离开了家庭。她的母亲因为家暴的创伤很早就疯了，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

这则故事里，他负责扮演一个揽客的小丑，但在几次不合时宜的笑声中，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人生的低谷，而人们对他并不是很友善。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入错了行，相比揽客，他在另一项工作上能做的更成功，也更有天赋。

那就是犯罪。

而在犯罪后，人人都对他很友善，认可他的工作，对他开怀大笑。

于是，揽客的J先生也消失了，留下的是拿着枪，哈哈大笑的小丑。

“第三则故事就更简单了，别急，让我先讲完。”卡尔笑着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医生，继续道：

有一天，在哥谭的海滩上，出现了一名小丑，他没有名字，没有来历，没有理智，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他有小丑所拥有的一切特征，绿色的头发，惨白的脸，笑容等等。他身穿夏威夷衫，脖子上挂着相机，打扮的好像一名游客，躺在沙滩上，有海鸥在啄他的肚脐眼。

他拿着勺子大笑着杀死了一些旁观的游客，吃着冰淇淋，然后进入了哥谭，成为了新的明星疯子，犯罪王子，蝙蝠侠的对头。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怎么看？

“迷人。混乱。无稽之谈。”哈琳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拥有不同的来历，哪个故事是真的？”

“你认为哪个是真的？换句话说，你认为的小丑是怎么来的？这三个故事里你认为谁的未来会成为真正的小丑？”卡尔反问道。

“三个都可能，但又都不可能。”她回答道“我研究过小丑的经历，但他过去所有的档案都被抹去了，一切都是问号，都是谜团。如果像你说的那么……普通的话，应该早就被人查出来了。”

哈琳·奎泽尔，一个研究小丑把自己研究疯了的人，在她的心目中，小丑的内心无比复杂，他的来历无比神秘，如同令人上瘾的漩涡，接近便无法逃离，却又让人飞蛾扑火。

这就是她最终沦陷为哈利奎茵的原因。

而现在，卡尔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消除她的神秘感。

哈利奎茵仍然需要诞生，否则故事将会有所缺憾，而她在未来的计划中也占据一席之地。

在漫画中，原本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小丑跟班的哈利，在经过小丑多次的背叛和失望后，终于发现小丑并不爱她。她只是一个玩偶，一只宠物，就像小丑本人养的疯犬，不需要时便弃之如履。最终她离开了小丑，寻求单飞。在那之后，她的人物形象才得以完整。

而现在，卡尔要用自己的双手，亲手加速这一过程。

他站了起来：“很遗憾，这些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故事的主人公也都成为了小丑。”

“但是小丑只有一个。”

“是‘目前’你‘看到’的，暂且只有一个，而且他也会持续存在下去。”卡尔连续加了两个重音。

“而如果一个人，他行为像小丑，他笑声像小丑，他的一切都像小丑，但他声称自己不是真正的小丑，那他是小丑吗？”

“说到底小丑甚至不需要是一个人，它很好理解，任何普通人热爱的，秩序，亲情，友爱，小丑便站在对立面，因为他与这一切无缘，但没有这些的他也想让所有人和他一样，在黑暗中开怀大笑。”

卡尔还是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事实，比如说小丑还是会爱着人的，他爱着蝙蝠侠。

他认为他和蝙蝠侠同病相怜，只是一纸两面。所以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小丑退休了，现在蝙蝠侠出现，小丑也应运而生。

而哈利，不过是男人间扭曲感情的受害者罢了。

“比如说现在的我。我们之间见面的时间不到半小时，没有任何纠葛，我们可以相谈甚欢。”他迅速向前，一手抓住女医生的衣襟，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早上用的拆信小刀，递上前去。

哈琳被迫站起，与卡尔贴近，那小而锋利的裁纸刀抵着自己的喉咙。她曾是体操冠军，有着快速的反应力，但他的速度却依旧让她无法看清。

”但现在，我却暴起伤人，并为此感到由衷的愉快。没有任何原因，因为我喜欢这样做。”

卡尔依旧微笑着，只是这是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现在，你觉得我是个疯子么？”

“换句话说，我会是小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