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攸和画月听了这些话,二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过了许久,孔攸先朝周钧问道:“叛军南下,直入长安,那么大唐边军,还有天子禁军呢?”
周钧:“在叛乱发生前的这十年里,大多殁于边疆战事。”
孔攸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除去河北不谈,大唐可制之兵三十余万,叛乱发生时,大多都殁了?”
周钧沉重的点点头。
孔攸不敢相信的又问道:“怎么会没了?难道是他国入侵?”
周钧苦笑着摇头道:“并不是,大多是那几年里以攻为守,却又吃了败仗。”
孔攸一时之间有点无法接受,只能坐在那里,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画月此时回忆起周钧的一些言行,慢慢有些明白了后者的感受,开口说道:“二郎,既然你知道这些,主又遣你来了这里,那么冥冥之中,一定有些原因。”
周钧挠了挠头。
原因?
在穿越之前,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而如今,他的脑子里只有迷茫。
孔攸说道:“二郎先前曾提起李林甫和王忠嗣,是否也与未来这北方战事相关?”
周钧点头道:“倘若李林甫不进言用藩将替代朝将为节度使,倘若王忠嗣还朝入相,那未来的那场祸事,或许就可以避免。”
孔攸听了,只是摇头:“二郎,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周钧示意孔攸继续说。
孔攸:“李林甫用藩将替代朝将,一方面是为了不使朝将威胁到自身的相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迎合圣人,为宫内开销寻找来源。”
周钧点头,此言确实。
孔攸:“至于王忠嗣,不管怎样,圣人都不会同意其还朝入相的。”
周钧疑惑问道:“为何?”
孔攸:“二郎可还记得,先前在说左相右相之争时,某曾经说到圣人的均衡之术。”
“李适之身为太子党羽,又与韦坚、韩朝宗、皇甫惟明等重臣交好,相比一直在支持寿王的李林甫而言,势力实在是强过许多。”
“倘若这个时候,王忠嗣再入朝为相,那么朝堂上的势力失衡,怕是再也难以被挽回。”
孔攸指着案台上的茶杯说道:“在圣人的心中,一碗水要端平,两杯茶也要同量,任何一点倾斜,都会导致朝堂上一方独大。”
“二郎可以想想,李适之和王忠嗣之流,倘若真的做大,扳倒了李林甫,他们接下来就要做何事?”
周钧沉声道:“扶太子上位。”
孔攸:“不错,圣人经历过宫中数次政变,才得来如今的皇位,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非常敏感,稍有一些苗头,都会早加扼杀。”
“那王忠嗣,乃是太子的发小,二人在十王府中的时候就称兄道弟,甚至可以同卧起』。”
“此等人,即便是假子,圣人又怎么安心将其置于身边呢?”
周钧听到这里,却也明白,自己即便提醒王忠嗣,使得后者真的躲过了李林甫的计谋,恐怕在朝堂中也待不久,最终还是会被外放至边疆去。
说到底,王忠嗣不能入相,还是因为当今圣人李隆基的均衡之术。
孔攸看着地图,思索了片刻,接着对周钧说道:“二郎,既然知晓十年之后,北方有大祸,眼下就得筹划一番,将来究竟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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