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与姚氏不睦,府中人尽皆知,可自从疯傻之后,姚氏对原主表现得竟愈发亲近起来。
薛蜜下意识地觉得,霓裳和瑶琴是最值得信赖的,而金樱恐怕是姚氏故意安插在她房里的眼线。
昨夜的莫名失火,定与这小贱蹄子逃不开干系。
“回禀姑娘,金樱今早去了夫人那里一趟,未曾回来。”瑶琴挠了挠头,轻声道。
“去把她叫回来,我有话要问。”
瑶琴应声出去寻人,薛蜜坐得端端正正,肚里盘算着等会要质询的话。
不多时,一个梳着双螺髻的丫头冲冲撞撞地跑了进来。
“姑娘,您找我?”
金樱抬头一对上薛蜜冷厉的眼神,不由得毛骨悚然,身子抖了一抖。
“跪下!”
薛蜜睨着她一副慌张失措的模样,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如此胆小如鼠的,竟也能轻易害死原主?
金樱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昨晚本该是你守夜,为何却换成了红莲?”
薛蜜清楚地记得,金樱喂原主喝下掺了蒙汗药的安神茶,又在地上洒满火油,打翻烛台后故意嫁祸给了红莲。
金樱伏倒在地,颤声道:“婢子昨晚深感身体不适,这才央了红莲来替,哪想红莲竟让姑娘白白遭了罪。”
薛蜜拍案而起,怒道:“好个刁奴!昨夜分明是你放的火,企图谋害本姑娘。事到如今,还敢谎话连篇,不思悔改!既如此,那便一顿好打逐出府去,从此不得踏入长庆侯府半步!”
怒意令她精致的五官和娇靥上每一抹颜色都浓郁了十分,拳头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凸。
霓裳与瑶琴听了,纷纷看向金樱,震惊得合不拢嘴。
金樱更是被吓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汗出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难道东窗事发了?
不对,姑娘不可能会知道的啊!
眼睛滴溜溜来回转动,思前想后,索性来个死不认账。
“姑娘冤枉!婢子打从第一天进房服侍,就一直是掏心掏肺地对待姑娘,姑娘的吩咐,婢子莫敢不从,如今却被姑娘质疑忠心,婢子心寒,斗胆请问姑娘可有证据,证明那把火就是婢子放的?”
金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哭啼啼地喊冤。
薛蜜走到她面前,乜了一眼,冷笑道:“好,你想要证据,我成全你就是了。来人,将金樱押去含芳院对质。”
话音刚落,门外两个婆子领命闯入,一左一右地将金樱架起。
薛蜜昂首阔步地走在前头,狼狈的金樱被人押着胳膊紧随其后。
含芳院,乃是姚氏的住处。
此时,慈月堂内,姚氏正与郎中孟子仪饮茶叙谈。
她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端出当家主母的做派来,向一旁的青衣小鬟递了个眼色:“碧棠。”
小鬟心领神会,满脸堆笑地将一枚鼓囊囊的荷包塞给孟子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