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利用罪有应得。
其侄曹汭不仅聚众不轨,还入民家***女,该民酒后呼其“万岁”,遂陷曹利用一族。
拔出萝卜带出泥。
曹利用子、婿、弟、侄、裙带、故旧为祸地方、任内贪腐、徇私枉法等罪行罄竹难书。
曹利用岳父李士衡、姻亲康继英回京闲置,西上合门使曹琮出为河阳都监,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刘承颜黜知处州,知瀛州魏正降为杭州都监……
再次印证那句老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曹利用盘踞枢密院二十年,谁没陪过笑脸?
百官战战兢兢,唯恐殃及池鱼。
人心惶惶之际,刘娥命赵祯出面安抚人心。
遂诏:文武臣僚曾与曹利用交涉往还、曾被荐举及尝亲昵,不得节外根问。虽有涉汭之事者,亦不得深行锻炼……
百官逃过一劫,只道是女人天生心软。
周文质的诡异任命突然出炉,加检校司空、封徐国公、领枢密院。
百官骇然,纷纷上疏言不可。
但丁谓、吕夷简不发一言,新任御史中丞王曙也保持沉默。
参知政事鲁宗道以老病求去。
诏可。
并拜三司使薛奎为参知政事。
百官再惊。
怎么着也要三请再上,才算是全君臣之谊,哪能一乞即准?
士大夫的体面呢?
刘娥雷厉风行。
又诏韩守英回朝,领内诸司及在京宫观,拜平卢军节度使,封英国公。
知朔方府夏竦回朝、拜枢密使,庞籍改知朔方府。
知银川府孙飻回朝、拜参知政事,范仲淹改知银川府。
延州通判戴朝宗改知西宁。
夜落隔拜枢密使。
仁多阿狸拜枢密副使。
王德用拜殿前副都指挥司、马军副都指挥使。
折丹波拜殿前都虞候。
六年光阴,西北官员守得云开见月明。
……
没人再敢言去,生怕弄巧成拙,成为西北、广南官替补或是被替。
百官赫然发现,刘纬的激流通退可谓一本万利,再有六年,中书、枢密院恐为履职西北、广南的官员所占据。
但刘娥的志向等不了六年。
周文质出任川峡四路都钤辖。
诏汇川峡四路天禧元年至天禧十二年丁徭赋籍总数均之,试行摊丁入亩之制,官民如一,匿田者听民举告,其田半数充公、半数充赏……
百官哗然。
以田亩起丁,田多则丁多,田少则丁少。
那十年寒窗又是为了什么?只为一纸空文?
怪不得夜落隔、仁多阿狸、折丹波能获重用,不仅是因为垦荒之制已在西北实行六年,而是刘娥担心有人谋逆。
丁谓一生,从未这么彷徨过。
本以为是天上掉馅饼。
哪知道是天上掉陷阱。
这个锅,他不敢背!
丁谓在承明殿帘外上请:“太后是想均赋役、立田制?”
刘娥淡然自若:“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久之必患,侍中可有应对之法?”
丁谓不能对,又三日,告病。
开始是托病,后因惊吓过度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