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姑娘?好久不见啊,我是郭宝坤啊,还记得我吗?”
一个书生打扮,面目有些消瘦,下巴上留了一缕风流的小胡子的人。搓着手靠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了另一位和他打扮相近的风流士子,只是他身后的人面目更加英俊了些,手里还拿了一柄骚包的折扇,时不时的摇上两下,所以看起来倒不像是个跟班的。
“哟,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怎么离我家若若这么近啊?”
郭宝坤一边说,一边迈步靠了过来,想要不动声色地将宁缺往旁边挤一挤,自己挤到范若若的旁边。
他是范若若的追求者,毕竟范若若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京都像他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多都定亲了,剩下来的就显得有些狼多肉少。
这并不是说庆国的男女比例有所失调,而是范若若在外颇有财名,父亲又是户部尚书。
所谓娶妻娶贤,纳妾那色。
如果京都里哪个小子娶了范若若,那无疑对自家老爹的官运会有很大的帮助,更何况范若若长得还很不错。
在这样的情况下,追求者当然十分得多。
只是他挤了挤,又挤了挤,再挤了挤,但是都没有挤动宁缺。
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用手戳了戳宁缺的肩膀,伸头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兄弟借个位子,给你10两银子。”
他以为宁缺只是路过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抱着不认识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想法,所以最好还是选择破财消灾。
十两银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当然也不能说少,如果地上有一两银子的话,他都会很开心的捡起来。
嗯,这生意不错的样子,宁缺诧异的看了郭宝坤一眼,这人想干什么?
宁缺现将手伸了出来,范若若好奇的看了过来,郭宝坤立刻将他的手用衣袖挡住,急不可耐的在自己的衣袖里摸索了半天,最终凑齐了十两的碎银,一把放到了宁缺的手里,带着些讨好的看着他。
宁缺点头,这小伙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竟然如此舍得下本钱,将来必成大器。
可惜了,就是眼力劲不太好,没看出来自己和若若很亲密吗,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多巴结巴结自己?
怎么还有把自己往一边赶的操作?
看了他做人是多少会了一些,就是脑子不太聪明。
宁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一伸手牵起了范若若的小手,两人一起进了靖王府。
“欸……”郭宝坤伸出手想要挽留范若若,不过刚刚迈出一步,范若若就趁着宁缺没有回头的功夫,踩了他一脚。
这人好生讨厌,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为何要苦苦的纠缠?
也就是因为范若若看郭宝坤不顺眼的原因,所以在庆庙的门口替哥哥报了这个假名,也是郭宝坤不时的纠缠,所以但是说对这个胸无点墨,但也没什么坏心眼的草包颇为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亏了钱,还像路边的狗一样,还没做什么呢,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郭宝坤奴着嘴,感觉有些郁闷的站在原地。
你早说你已经有人了嘛,何必还要这样伤害我的感情?郭宝坤的眼里含满了泪水,但是倔强的没有掉下去。
“别堵门。”还不等郭宝坤煽情完,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好听但又有些沙哑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被一把推到了门旁边。
郭宝坤被推的打了一个转,幸亏贺宗伟接住,才勉强没有倒在地上。
放眼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妙龄少女,这人在京都的权贵圈子里也算赫赫有名,不是叶灵儿又是谁呢?
当他望过去时,叶灵儿只剩下了一个背影,人已经走远了。
“切,不要以为我怕了你,老子是好男不和女斗。”郭宝坤摆了摆衣角,推开了贺中伟搀扶着自己的手,小声的说了一句。
只是这话并不是对着叶灵儿说的,叶灵儿已经走远了,这话是对着贺中伟说的。
“郭兄说的是,这好男怎么能和女斗,圣人都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是极是极。”
郭宝坤闻言不禁开心了起来,掏出放在袖中的折扇,也跟着扇了起来,站在门口评论道:“这叶灵儿是出了名的老处女,整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棒,现在年龄大了找不到婆家,就开始心怀怨气,连我这样的虔诚君子她也舍得动手。
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啊。”
只是说着说着他又开始伤心了起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时的打声招呼,叹着气道:“可是怎么范小姐就是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明明我对她苦苦追求,她竟对我的一片痴心视而不见,真是可悲可叹。”
贺宗伟心中腹诽,你追求别人的方式,就是见到的时候说上两句,见不到的时候就勾栏听曲?
那这也未免太容易了些,让你爹直接上门提亲啊,跟我废话有什么用?
但嘴上还是说:“郭兄不必着急,这京城里的年轻才子大多我也都见过认识,范姑娘身边的那个我却从未见过,你见过吗?”
郭宝坤茫然地摇头,他们两个当然没见过,毕竟宁缺之前一直在儋州生活,刚到京都不久而已。
贺宗伟一拍折扇“那不就是了,那人肯定不是京都的人,而我听说范家最近来了个私生子,是范老爷早年留下的冤孽,听说连族谱都还没有上。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范小姐身边的那人了,估计是年轻时不知怎么有了些交情,所以现在感情依旧不错罢了,范兄机会还是大大的有,可不能这么轻易的灰心丧气啊。”
说完了,贺宗伟还拍了拍郭宝坤的肩膀,一脸勉力的表情。
“是唉。”郭宝坤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又想到刚刚范闲还坑了他十两银子。
磨着牙说道:“一个私生子还坑我钱,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坑我钱还不给我办事儿,真是让人气愤,看我一会儿戳他老底。”
说完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进了晋王府的大门,而贺宗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