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宁缺的小院中,宁缺今天罕见的没有进行日常的冥想,而是抱着两壶酒水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池塘傍边叹气。
不时的还要喝上一口夏草从哪里买来的酒水,眉头皱在一起,眼睛看着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发呆。
夏草则静静的蹲坐在一边,等着自家少爷若是有什么新的想吃的或者想喝的了,自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哥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几天看你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
难道是……思春了?”
范若若踮起脚尖静悄悄的走到宁缺的身边,想要突然跳出给宁缺一个惊喜,但真跳到宁缺面前时,看到他愁眉不展的脸色,不禁心头也有些郁闷。
“唉。”
宁缺又喝了一口闷酒,换了一个手支撑着下巴。
又转过头来看着范若若认真的问道:“若若,我那宰相家的未婚妻,你说她身体不好,究竟是怎样一个不好?她得了什么病?”
范若若看着宁缺认真的神色,脸色不禁也正了正:“痨病啊,难道我没跟哥哥你说过嘛?”
“痨病啊?”
宁缺扯着嘴角笑了两下:“许是说过吧,哥哥我也记不清了。”
说没说过还有什么要紧,错误都已经犯下来了。
范若若不知道宁缺为什么心情不好,但自己哥哥心情不好显然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不要不开心了,靖王府今天举行诗会,哥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各家的美少女都会去哦。”
“各家的女子都会去?”宁缺向范若若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范若若同样用眼神给予肯定,“当然,靖王府的诗会可是京都男女之间少有的能够见面的活动,那些整日里宅在家里的大家闺秀们,如果不想等到成亲了才知道自己夫君长什么样子的话,大抵都会参加这样的活动。”
宁缺感觉范若若说的有道理,所以一拍屁股起身准备一起前去,不要误会,宁缺倒不是馋那些女孩子身子。
毕竟他前两天晚上刚刚吆西过,现在倒是不怎么饥渴,只不过见识到过一些不一样的风景之后,也确是有些沉溺在其中的感觉。
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在靖王府里见到叶灵儿,好好跟那个小娘皮商量一下,自己娶是一定要娶她的。
但是林婉儿那里怎么办?虽然这样说渣了一点,但宁缺确实抱着娶两个的心态。
再说了,如果真算起来,对自己而言叶灵儿才是后来者,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当着叶灵儿的面说。
“少爷,那中午还回来吃饭吗?”夏草收起了宁缺摆在地上的酒壶,撩了撩鬓间的发丝,轻声的问道。
自从在澹州宁缺发现,竟然有人给自己投毒之后,宁缺就基本不吃外面的食物了。
毕竟对一个毒师而言,想要杀人太过简单,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毒自己都认识。
宁缺抬头想了一想,笑着回道:“今天就算了吧,你可以去自己先买些吃的,我今晚前回来。”
夏草温柔的点头。
说起来,夏草算是宁缺的通房丫鬟,即便以后成亲了,有多少会有一个小妾的名分。
这是宁缺一直没有把她收入房中。
但是现在的宁缺已经十六岁了。
马车缓慢的驶离司南伯爵府,驾车的人依旧是滕子京,宁缺和范若若坐在宽大的车厢里,看着路两边的风景。
因为范家也是京中的大族,而范建是范家当代的家族,所以住的地方自然也不能过于磕碜。
相应的路两边穿来的叫卖声就显得其他地方要少些,宁缺拉起车窗的窗帘,看着路两边的行人。
很少能够有穿着新衣的人,更多的是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甚至衣服破破烂烂,但连补丁都没有的人。
宁缺摸着下巴,看着路两边的场景,随后手并没有将窗帘放下,而是就这样转头看着,坐在对面一脸若无其事的妹妹。
好奇的问道:“你看这些人的生活条件,在我庆国算是个什么水平?”
宁缺说着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衣不蔽体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胡子有些发白,看起来大概能有个50岁。
但是对宁缺熟练的人体解剖功夫而言,能够一眼看出那个人其实也只是30岁左右的样子,甚至有可能还不到30岁。
范若若的表情有些诧异,她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平民。
但还是解释道:“就像哥哥以前一直在儋州一样,小妹也一直留在京都,最多也就是去儋州和哥哥一起待上几个月,见过的世面也说不上多,又哪里说的上来这些?
只不过,按理说来,京都是庆国首善之地,这里的居民生活的条件当然要比庆国其他地方要好些。”
宁缺点头,范若若说的不错,在这样封建的时代背景下,京都的居民生活条件一般而言,确实要比其他连道路可能都不通的地方的居民好上许多。
宁缺想起了在原来的世界中带着桑桑一起流亡的自己,底层人民的生活确实要苦难很多,他心底有些怅然,不过这显然不是自己所能改变的事情。
宁缺的目光中带着些怅然,范若若也看出了现在的宁缺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宁缺,但并没有打扰他。
一路无话,硬木做的车轮碾压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缓缓地停在了一栋建筑颇为气派的大院的远处。
倒不是滕子京不想往近处再停停,也并没有什么人拦截。
但是路却十分的拥挤,这条宽阔的马路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所以滕子京也只能找个无人的地方先停住。
“到了,哥哥。”范若若开心的牵着宁缺的手,而滕子京则负责将马车看护好,像他这样看护马车的人员,在饭点的时候,靖王府的人都会专门派人来送饭。
对了,滕子京已经被宁缺从他那便宜父亲那里讨了过来,虽然滕子京的实力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刚来京都不久,手下也确实缺人。
只是还不等两人迈进府中,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