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锡明记得这是切磋过后楚子航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时候的场景，就这么一瞬间也被芬格尔手底下的狗仔给拍到了。

这家伙添油加醋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上万字的稿子，辞藻那叫一个风花雪月修辞那叫一个排山倒海，愣是把纯洁的友情掰成了不纯洁的友情。

“今年刚加入新闻部的新生，我这小弟文笔还不错吧？”芬格尔还挺得意。

林锡明哪有心情欣赏文章写得如何，他抓住芬格尔的肩膀一顿乱摇，“这种事情能随便无中生有么？幕后黑手兄，能叫你小弟把文章撤了不？”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舍友，我喊人撤了不就是你心虚了？这下谣传就自己实锤了，更糟糕对不对？”芬格尔一脸无所谓，“你不如坦然接受，反正讨论热度很快就过去了。众所周知，互联网没有记忆。”

“让我猜猜，是不是还有更坏的消息？”林锡明现在是彻底体会到路明非当时被绯闻新闻折腾的崩溃心情了，面对这个无节操的舍友他觉得不如放低期待做最坏打算。

“你瞧你说的，哪有什么坏消息？”芬格尔激动得很，兴奋地搓手手，“你现在可是新闻部的香饽饽！每个部员都摩拳擦掌想给你从各个角度写篇文章，只要蹭上你的话题点击量那都是哗哗往上涨！”

“你们这帮人还有没有底线有没有操守？”林锡明血压狂涨。

“没有！那种东西只会阻碍我们挖掘消息的速度！”芬格尔大手一张，“放心吧！除了这个基情报道剩下的都是正面新闻。你现在可是学院的大红人，整个论坛都在讨论你呢。”

“真的？你们还会写正面新闻？”林锡明大为震惊。他还以为这群没有节操的家伙只会挖小道消息创造各种桃色绯闻。

“其实在某些人眼里基情报道也算是正面新闻，这样一来你就没有负面新闻了。”芬格尔琢磨了一下以后说。

“不不不，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正面新闻。”林锡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咋就不信呢！诺，再来瞅瞅。”芬格尔点了几下鼠标，又把林锡明拽到身边。

林锡明将信将疑地再看了一眼屏幕。

《林锡明战胜楚子航！史上最强B级诞生！》

《下一任学生会主席已经确认？凯撒直言视新生为对手！》

果然如芬格尔所说，下面这些标题都正经了不少而且也没添油加醋地胡扯些有的没的。

“正面击败楚子航，还获得了凯撒的认可。上一届最强的两个男人都和你扯上关系，林夕可卡塞尔公主的buff也能波及到你，你现在想不火都难。”芬格尔耸耸肩，“师弟，说实话，今年这届新生里没什么亮眼的人物，几个A级也就空有血统和家族背景没什么真本事，你这一出风头可算是为你们这届争光了。”

“虽然听着确实是还不错。”林锡明犹豫着，“但我其实不想出风头，当个小透明没什么不好，目前为止我都是被迫反击的。”

“时势造英雄！自古至今能留名青史光有实力还不行，运气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个德国人说起中文俚语来简直信手拈来，“你知道光武帝刘秀么？”

“东汉的开国皇帝？”好歹他自个儿国家的历史，这林锡明还是知道的。

“昆阳之战，刘秀两万大败王莽四十万，猜猜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这就涉及到林锡明的知识盲区了。

“一块陨石砸王莽军正中心去了。”

“这也太扯了吧？骗鬼呢？”林锡明拍大腿。

“哎？这可不能乱下定论啊。”芬格尔连忙说，“光从人类的角度看这段历史确实扯淡，但是你现在知道龙类的存在了。”

“刘秀是混血种？什么言灵能召唤陨石？”林锡明问。

“混血种可做不到这种事情，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是龙王。”芬格尔讨论起学术来瞬间变得严肃许多，“根据龙类史学家现在的研究，当时大地与山之王刚好就在他们脚下的土地深处苏醒，军队行进产生的振动和声音惹恼了他，所以他就随手放了个超级言灵。”

“这一战过去后，王莽军就一蹶不振了，加之瘟疫肆虐缺钱缺人，刘秀后面都是一路平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芬格尔接着说。

“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林锡明总感觉自己在看一本三流爽文。

“真正的强者都是被好运和机遇追着跑的。”芬格尔总结，“现实往往比小说电影更魔幻更不讲逻辑。”

林锡明现在算是明白芬格尔想说啥了，他总觉得有些无奈，强者好运之类的词放他身上实在是有点不太相称。

昂热要求的任务是实实在在的，当个小透明隐藏身份起来也轻松。

现在倒好，他没主动惹事，麻烦自个儿找上门来了。不解决，被动挨打颜面上过不去。解决了，出了风头就与最初目标背道而驰了。

“现在该想想你今后的去处了。”芬格尔抱胸沉吟，“讲道理，你还有选择么？这不进学生会简直天理不容啊！”

“为什么？”林锡明不懂怎么就上升到天理不容的地步了。

“凯撒那样盛情你不给面子岂不是打了他的脸？想象一下以后你见到学生会的人尴不尴尬。而且林夕可一开学就加入了学生会，凯撒也一直都很照顾她。”芬格尔给他分析，“你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加入狮心会，凯撒和林夕可估计得同时吐出一口血。最主要的是，如此逆风你还是要追随你那杀胚师兄，很难不怀疑你们之间没点什么。”

“凯撒怎么想我不知道，林夕可倒是不介意我去狮心会。”林锡明坐回到床上，他活动活动酸痛的腰背，“而且我多半也不会加入狮心会，我能跟楚师兄合得来，但我不太喜欢兰斯洛特。”

“也是。狮心会都是兰斯洛特在管理，楚子航不太插手社团事务，他是精神领袖，说难听点就是吉祥物。你要是跟兰斯洛特合不来加入狮心会也是折磨自己。”芬格尔点头赞同，“这么说来其实你还有第三个选项，有个人数颇多但名声却总被压一头的社团应该会很期待你的加入。毕竟以你的强势程度不太需要依附任何势力，而你却可以支撑起一方势力。”

“什么意思？”

“这个社团三年前成立三年间成员激增，狮心会和学生会加起来人数都比不上。”芬格尔上了卡塞尔学院内网开始搜索什么。

“这么多？那为什么大家都只在意学生会和狮心会？”林锡明问。

“因为他们只允许B级以下学生加入。嗯，其实就连B级都很少，因为B级也是可以加入狮心会和学生会的。”芬格尔让开身子给林锡明看，“灰色布衣会，简称灰衣会。如果A级算是混血种中的贵族，那么他们就是混血种学生中的平民。”

社团主页上一个残破的衣袍随风飘起，这就是他们的社徽。林锡明有些傻眼，因为梦之书中从来没提到过这个社团。

书上的中二气息把混血种间实际存在的阶级歧视给冲淡了不少，像这种属于低阶学生抱团取暖的卑微存在可能连被提到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创立这个社团的人也本不存在于龙族世界。

就和林锡明一样，那个人的到来改变了世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