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攻击性还是太弱了，我不动如山啊。”林锡明戴上面罩，“来吧师兄，只是个试试深浅的切磋而已，我以后肯定要向你多学习的。”

“嗯。”楚子航轻声答应，也戴上面罩。

除了不准用言灵施耐德没给任何其他规则，楚子航也默认成竹刀对打，毕竟他觉得自己最擅长的武器就是刀。

楚子航师出少年宫就学了起手和基本架势，剩下的招都是怎么狠砍哪里怎么阴捅哪里，讲究的就是一个实用性。真要谈到正宗剑道，楚子航觉得自己就是外行，卡塞尔学院的课程里也有剑道，他也从里头吸收了不少新动作。

然而林锡明的动作更外行，刀柄握得位置不对，手指摆放的地方也大有问题。姿势不正确意味着发力更困难，想要在对抗中取得优势是非常困难的。

“施耐德教授有急事不能亲自前来，所以就由我这个主持人代为裁判！”芬格尔十分入戏，“首先让我为大家客观地分析一下场上两边选手！这边是入学第一天就被推上热度话题的男性公敌，林夕可的哥哥兼绯闻对象......”

“轮得到你分析吗？”“别废话了！快开始吧！”一楼一片哄闹。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急，气氛还没炒热就要开始。”芬格尔失望地直摇头。

“这种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野狗也配分析？赶紧让楚子航把这东西揍一顿得了！”

“连家族来源都找不出来，什么卡塞尔公主，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卖骚臭表子！”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打断了芬格尔，轻蔑逐渐演变成了咒骂。或小声，或大声，恶毒的声音不断冒出来。比试还没开始，整个会场的负面氛围瞬间被推至了顶点。

那些话也到了林锡明耳朵里。

说不清到底是自我怀疑还是愤怒到极致，眼前站着的楚子航在视线中开始模糊，他觉得自己手中在不断地冒汗，竹刀要从手心滑落。

凯撒听得直皱眉，在他看来这绝不算贵族之举，出生高贵更应该保护弱者，他从学生会的人群里走出来想要伸手夺走芬格尔的话筒。

但是从他身后蹦出的人影速度更快。

那个穿着墨绿校服的女生绕过千军万马跳上护栏踩着铁杆一路冲向芬格尔，宛如英勇的瓦尔基里那般，指尖穿过万千视线触碰到麦克风。

她抓住话筒高高立起，马尾辫摇摇摆摆。

突然的变故把整个会场的注意力给吸引走。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站在二楼栏杆上的女生是谁了。

林锡明清醒过来，他目瞪口呆。

“妹啊，你这样是会走光的啊......”他低声喃喃。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在镜头的拍摄之下，林夕可对着话筒，嗓音清澈嘹亮：

“林锡明！我告诉你！我今天特别地不开心！因为你看到我就躲！见面两次连三句话都说不到！”

林锡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会场里其他人也都一愣一愣的。

“你觉得我应该怪那些隔着屏幕流口水发黄色笑话把我捧成卡塞尔公主的死肥宅吗？你觉得我应该怪那些只会背后嚼人舌根以求些许优越感的贵族老爷们吗？”

“我当然不会怪他们！他们都已经那么可悲了！我为人宽宏大度！”

“他们觉得你不行觉得你会输他们用尽一切言辞来贬低你！他们觉得我会碍于颜面站在你的对岸！”

林夕可越说越激动，冷白的脸颊上渐渐泛出粉色，她伸手指着林锡明却又好像在指着所有人。

“你觉得我怎么想？我现在告诉你！他们做梦！”

“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

说完这丫头就把话筒往后一甩一屁股坐在了栏杆上最醒目的位置。

芬格尔狼狈地飞扑接住话筒。

全场静默。

这就是他们选出来的卡塞尔公主，一己之力镇住全场。

凯撒前腰不贴后背，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鼓掌，“不愧是我们学生会的姑娘！”

学生会全员都追随凯撒给予林夕可敬意。

其他学生纷纷安静地低下头。

因为姑娘身上散发的光芒过于耀眼。

“一点点小意外，直播继续，比试马上开始。”芬格尔拍拍身上的灰回到了镜头前。

“你还好吧？”楚子航询问。因为他感觉林锡明从刚才开始就歪歪扭扭的，好像快要握不住刀了。

“没事，没事，师兄，我好多了。”林锡明哭笑不得。

楚子航觉察到些许不对劲，眼前的这位师弟从气势和眼神上都变得不大一样了。

“只不过，对不住师兄。”面罩下一抹金色从黑暗里被点亮。

那是一双冰凉的黄金瞳，不带任何温度，如同封冻的千里寒川。

“我似乎有争取一下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