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第七天,小莫聆终于被幸运的发现,送往医院救治,随后警方通知了她的父母。
然而,等她三天后醒来,更大的噩耗等待着她。
一夕之间,父母夜间驾车与疲劳驾驶的货车相撞,双双身亡,收到消息的女警不忍心直接告诉她,斟酌再三表示,她的父母来不了了,他们都不在了。
当时的莫聆实在太小,还不明白什么叫都不在了,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警同情的安慰她,并询问她还记不记得其他亲人的联系方式。
警察从现场收集的手机内存中找到莫聆姨妈的联系方式,一开始那边冷淡,但听说可以代领莫聆父母的保险金这才到医院接莫聆。
几次程序性问话,长时间离开父母的莫聆又是受伤,又是惊吓,日日盼着父母的出现,赶紧接她离开,可惜几次被噩梦吓醒,除了窗外昏暗的路灯和车鸣声,什么也没有。
莫聆的姨妈接到电话也只来看过她一次,当天便走了,直到办完莫聆父母尸体认领和丧葬仪式,这才接莫聆回家,莫聆连父母火化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离开医院前,女警交给她妈妈常带的玉坠,让她好好收好。
莫聆握紧珠子,一步三回头的和姨妈离开。
一开始让她和表妹一起住,心理创伤太重的莫聆根本无法好好休息,经常半夜被吓醒。
如此三番,表妹便吵着要她搬出去,莫聆姨妈只得让她去住杂物间,十几平的房间,一个不大的弹簧床,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得到处都是。
一开始莫聆回不停的问妈妈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回家,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她再次被噩梦吓醒,抹干净眼角的眼泪从房间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听到姨妈房里的谈话。
“那个小累赘还要住多久?每天看到她晦气的脸倒尽胃口”姨父不满道。
“快了,那笔保险金还没到手呢”
“那赶紧,我现在都不想呆在家里。”
“你急什么,等钱到手,就把她送到孤儿院去。”
“上次大晚上的敲门鬼叫真是吓我一跳,觉都睡不好,快点弄走。”
“再忍忍吧,马上就结束了。”
莫聆想要敲门的手停住,即使再不懂事,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姨妈和姨夫的嫌弃。
莫聆回到房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蜷缩在被窝里一团,握着手腕上的玉坠,耳边总是能听到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身上伤口和内脏的隐隐作痛加剧了她的幻听。
等到湄姨找到她时,和姨妈剧烈争吵后,立刻又将她送到医院,经过检查发现她有轻度抑郁的表现,很大部分是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
医院期间,莫聆不吃不喝不回应,比绑架时更加虚弱。
韩湄看到之前圆润的小姑娘瘦成皮包骨,心疼的无以复加,抱住她流泪,在她耳边狠狠道“放心,湄姨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他们不是要钱么,哪那么容易得到。”
湄姨怜惜的抚摸她的头,语气冰冷“既然拿了钱,就要办事,不将你养大成人,他们得不到半分钱。”
“妈妈”小莫聆木木的喊了一声。
韩湄擦干净眼泪,她更想自己收养莫聆,可是她自己家里的一堆烂账,实在有心无力,她只能将莫聆父母留给她的财产给莫聆保留到十八岁。
湄姨果然说道做道将莫聆姨妈告上法庭,法庭判莫聆的姨妈必须将她抚养到18岁,等她有了自主权才能获得一部分财产使用权,如果莫聆姨妈不愿意抚养莫聆,那么将判给莫聆父亲家亲属,财产也会一并转让。
这么大一笔钱,莫聆姨妈怎么舍得放手给其他人,只得咬牙接过抚养莫聆的权利。
至此,莫聆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生活的琐碎,冷眼嘲讽让开朗的莫聆逐渐沉默,甚至封闭。
由于姨父工作原因,几次搬家换学校,学校人际关系淡薄,家人冷漠无视,莫聆越发阴郁,而韩湄因为个人原因无法离开,只得看着莫聆在阴影中越走越远,变成了一个和原来阳关开朗的女孩完全不同的人。
她所不知道的是,唯一没有让莫聆崩溃的是,每晚除了那个绑架犯,还有和她一起被绑架的小男孩。
说好的要一起去瑞典,拉过勾,那就是一辈子的诺言。
即使面容模糊,即使记忆破损。
诺言就像一道救赎的光,莫聆靠着它撑到现在。
莫聆从深深的梦魇中疲惫的醒来,飞机上的广播提醒即将到达目的地,梦到一堆陈年旧梦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下了飞机打车到预定的酒店,刚开机的手机马上传出十几条未接来电,显示的全是二姨。
还没等她回过去,杜昀的电话插进来。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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