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聆落荒而逃了,从杜昀家飞奔出来立马定好机票,她需要冷静。
“以后住这里好吗?”低沉的男声在耳边萦绕,莫聆捂住耳朵,还是能感受到那道挥之不去的气息。
随着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闹腾了一夜的情绪终于稍微冷静下来,杜昀突然的邀约让她乱了分寸。
那句话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对别人说呢?莫聆垂眸抿唇,你知道这句话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样的诱惑吗?
一个长期流浪的人突然有一天某个人对她说停下来吧,这里是你的终点,这不亚于长期干渴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大片绿洲,让她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可是那不是她的,一切建立在谎言上的海市蜃楼,一触即灭。
邮箱里躺了许久的申请通过的申请书,只需要再补上最后的签名,莫聆靠着窗边看着一片片飘过的云团发愣,她出国这个决定真的,有意义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执念产生了质疑,这个从她父母父母离开,自己颠沛流离中幻想的那个执念,不,应该说那个连脸都记不清的人,她做的这些决定,真的可以让她最后解脱自己么?
莫聆思绪沉淀,嘴唇苍白,手指抓紧旁边扶手,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忍受着自己剖开自己回忆的痛楚。
旁边路过的空姐见此以为她晕机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莫聆摇头表示自己想睡一会儿,空姐拿来毛毯给她,身上压了些重量让她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莫聆瞌眸,那件事,实在是太久远,被她当作执念的那个人,她,甚至连他的脸都记不太清。
那件事,是她五岁时,被绑架的那件事。
裹紧毛毯,莫聆侧头。
在游乐园中,遇到了一个好看的男孩子,这个男孩脾气不太好,态度冷淡,她好奇的跟了他好久,却被他以为自己只是馋他手边的巧克力,虽然知道自己被嫌弃,但是和他说上话,她还是非常高兴,认为两人这样就算朋友了。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交友,却想不到两人居然遭到绑架。
年纪太小,意识不到自己处于什么危险中,和小男孩关在仓库的日子也没有打消她靠近他的热情,软磨硬泡才知道,面前的小男孩名叫:阿朝。
阿朝很冷静,策划第一次逃走后便一直策划第二次逃跑,两人都受了不小的伤,莫聆自己哼唧喊疼,阿朝却一次都没有叫过,甚至还笨拙的安慰她,虽然说得话还是那么硬邦邦的。
“别哭了,落掉的牙会在某个清晨长回来。”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逃走。”
“手上的伤没事吧?我给你包扎,下次不要莽撞了。”
“别怕,我在。”
“我们会逃出去的。”
明明没有刻意回忆,这些对话还是记得那么清晰。
困在仓库无聊至极,被摔伤又发高热的小男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息,小莫聆一个人除了照看小男孩有没有变严重,便学会模仿男孩和她对话的娱乐方式。
这天小男孩又睡了,小莫聆睡不着,盘腿坐在他旁边自娱自乐。
“聆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莫聆压低声音学小男孩说话。
“有呀有呀,想去看最亮的星星的地方,想去所以有好吃的地方,想看世界上最美的花花,可是妈妈说现在去不了。”
“为什么?”
“因为妈妈说聆聆太小了,会跑不见的,等聆聆长大了就可以去了,还可以去更远的地方,见到更多有趣的人和世界。”
“等我长大,我一定要吃最大的雪糕,摘最亮的星星,闻最香的花花,要把所有最好玩的东西全部都玩遍,你想加入我吗?”
“我能加入吗?”
“当然可以啦,以后我是你大哥,你是我二弟,我的雪糕分你一半,糖果分你一半,还有妈妈做的蒸糕也分你,玩具也分你,反正有我一份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那我谢谢你了,缺牙的‘大哥’”小男孩闭着眼接上。
“哎?”小莫聆楞了一下,凑近他“你醒了?”
这么喋喋不休杵在耳边讲,他醒不了才不正常,难怪之前睡着总有嗡嗡嗡的声音,还以为是山间蚊子太多。
“你这是做什么?”关太久终于精神不太正常了?
“睡不着,又想找人说话,可是这里只有你,你又睡觉觉了,妈妈说不能吵醒睡着的人,不然会变傻的,所以我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啦。”
被迫变成‘傻子’的小男孩无语半晌,“你妈妈知道的真多。”
“那是,我妈妈可是什么都知道,星星是菠萝糖做的,酸酸甜甜,太阳是鸡蛋黄,吃了会暖暖,还有雪白的云朵,是棉花糖。”
小莫聆双手比划给小男孩展示了一个母亲对孩子描绘的童真世界。
男孩沉默听完她的话,小女孩被她的母亲教育保护得很好。
唠唠叨叨得口干舌燥,小莫聆舔了舔嘴想休息一下。
小男孩突然开口“我母亲,也是个极好的人,她总是那么温柔,说话总是那么轻言细语,连路边爬过的蚂蚁也不舍得踩过去。”
小莫聆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小男孩顿了顿继续道“突然有一天,她病了,我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她半夜总是会到我床边流泪,所有人都说她不太正常,她每天都要吃很多药,看很多医生,但是她的病还是不好,最后父亲送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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