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走出悬浮包厢,推开门,走入尚书台会议室,准备和其他同僚一起开始进行《放宽〈非刘不得传姓〉的限制建议》的审议。文若除了是委鬼集团的股肱员工,同时也是大汉朝廷的尚书令。尚书台的其中一个职责,就是审核专家们从国子监交的各种提议。
简单来说,这次审议如果被通过了,委鬼集团首脑孟德和他的家族将会被放宽允许继承姓氏。他们已经在前段时间做足了宣传,假如重拾旧姓,孟德将会姓曹,大名曹孟德。
此事如果成真,将意味着我们大汉帝国,由高祖皇帝刘邦定下的至高无的金科玉律,被破坏了。
虽然,即便建议被尚书台所通过,也不代表着它能马实施。后面还有很多程序要走,皇也可以动用否决权来否决。但是,现在的朝廷,已经满布了委鬼集团的眼线,即便有再多流程要走,只要孟德愿意,不管多复杂的流程都能通过。而皇的否决权已经用过一次了,如果再用一次,就只会剩下一次,那样子的话,皇权的威慑力将会大大受损。所以,阻止这个提议的最佳时机和最佳方法,就是由文若在尚书台将它否决掉。
“多余的寒暄我们就免了吧,大家应该都忙着回公司处理其他事。这里我最小,丑话就由我来说开头了。孟首脑亲自对我说过了,他不想作为条例放宽的试点,说压力太大了。”
其中一位尚书令已经抢先发话了,他同时也是委鬼集团的员工。在这里的尚书令,包括文若在内,一共有五个人都同时供职于委鬼集团。刚刚那句话,肯定是他们早就演练好的对白中的开场,这一点,文若清楚得不得了。
“是的,这毕竟是要对开国皇帝立的法案进行修整,这么突然地要改,我们实在是没有这样的胆量……”
文若闭着眼,没有说话。这是委鬼集团的惯用伎俩,早在一段时间之前,他们就已经在社会中制造渔轮,营造出孟德并不想获得这种特殊的权力的假象。这种假象自然也要延续到尚书台中,否则这出连续剧就前后不衔接了。
“那不如我们否掉它就算了!”
“可是……”
“可是,提案提到的,那些大型集团商人的权势越来越大,需要得以制衡,也是大实话。如果否决这个提议的话,又由谁来对付那些垄断行业的大奸商呢?”
“也是……”
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虚假的沉默。文若如果没有接受过改造,一定没能忍住在刚刚冷笑。放眼整个大汉帝国,还有谁比委鬼集团首脑孟德先生更需要被制衡的呢?现在他们却要商讨让孟德来制衡孟德,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
文若暗自懊恼,曾几何时,多少同样的笑话,也像今天一样,就在他眼皮底下演过——甚至乎,他也曾经无数次参与这种笑话的演出。在以前,参演这种笑话的时候,文若还以为,帮助孟德,是一种曲线救国。文若还以为,有了委鬼集团这样强有力的公司挽救大汉颓唐的财政危机之后,全国的穷人都会被委鬼集团的财富营救。
这当然也是一出笑死人的笑话。
“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扼制那些大公司大集团威胁我们大汉的长治久安。”
“可是,这个任务应该由谁来承担呢?”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战术性沉默,片刻之后,该接稿的人继续接稿。
“想来想去,还是孟德先生。”
“委鬼集团有足够的实力,这是基本的必要条件。如果找一个没用的废柴,指不定他哪天就被人打垮了,还怎么指望他遏制那些大鳄鱼呢?”
“然后,孟德先生也是很忠君爱国的。他不是刚刚被选为‘感动大汉’的封面人物吗?由他来做这个狙击手,绝对合适!”
“对对对!但使这个国家没有孟德公,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跨界巨鳄,多少个垄断市场的大奸商呢!”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们似乎也不应该因为孟德先生嘱咐过自己不想作为开放的试点,就以私废公,对吧!”
“是的,虽然我们都明白,孟德先生的压力确实很大,他的事务真的很繁重,如果不是非如此不可,我相信谁也不想承担这样重要的责任。”
“这可是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要被巨浪拍打,吞没,拍到岸边的礁石,吞到不见底的大海,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啊!”
“那种责任,在我们大汉里,还能找出另一个人来承担吗?奉先吗——跑路了;本初吗——破产了;仲谋——他才几岁!”
“是该找人站出来,替我们年轻的皇,分忧了。”
“各位,我年纪最小,辈分最低,丑话我也不怕说,就由我先说吧,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虽然我也是公司的一员,但我首先也是大汉子民啊!为了国家,为了我们大汉,我提议,就让孟德首脑来承担这个责任。放宽《非刘不得传姓》的规定,我建议,就由孟德和他的公子们承担。”
“我不同意。”
大家再次假装诧异地望向提出异议的同事,除了文若之外。
“我认为,只是让孟德和公子们承担,是不足够的!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全大汉那么多的大商家,大企业。没有一个强大的,人多势众的家族势力,是难以做到的。所以,我提议,不止是孟德先生的直系亲属,也应该让更多的他旁系亲属一起恢复姓氏,齐心协力地去跟那些奸商斗争!”
“有道理!我也赞同你们的说法,但我有一点要补充。毕竟《非刘不得传姓》法案是我们大汉的开国铁律,我们还是要对它抱有最崇高的尊重和敬意。所以,我不认为这条法案应该被‘放宽’,这个说法不对!”
这条对白文若倒是没有听说过,他睁开双眼,看着刚刚发言的尚书,期待着他能说些什么与别不同的话来。
“这条法例不能随意放宽,所以,给予孟德先生的特殊权利只是危急情况的特事特办,在孟德家族之后,不应该有其他人得到同样的待遇,否则,今天一个陈,明天一个李,后天一个张,一个个家族各据山头,岂不是违背我们的初衷了吗?所以,我想提醒一下各位,我们应该更正这次提议文件的名称,不应该叫放宽,而应该是特赐!我们要向外界,向全国传达一个正确无误的信号,孟德先生是一个特例,以前没有人被允许继承姓氏,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这段话似乎不是事先商量好,而是那个尚书自己即兴发挥的。除了文若之外,其他尚书都在咬牙切齿,暗恨这位尚书不按稿子,搞奇袭式的溜须拍马,抢了他们的风头。
“这么看来,几位大体都是赞成这次的提议了。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循例征询一下反对意见,有人提出异议吗?”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都会有一个人负责演反对派的。但是,今天大家都被那个人突袭得手足无措,原本预定演反派的人现在也不敢说话,就怕待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接不下去话,被孟德先生真当成反对派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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