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古时的规矩,一般是虚岁二十时行冠礼,以示成人,家中长辈要在这个时候给举行仪式的男子取表字,方便别人称呼。
但凡事也有例外,有的家庭出于种种考虑,会提前给自家的孩子举行冠礼。
有的人甚至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有了属于自己的表字。
出于礼貌,曹恪还是要问一下吴质的表字,总不能老是叫他吴家郎君吧。
吴质道:“在下草字季重。”
“足下莫非在家中排行第四?”
古时兄弟排行,嫡长子为伯,庶长子为孟,次子为仲,三子为叔,四子为季。
这吴质表字有个季字,肯定是家中四子。
吴质道:“不错,在下上面有三位兄长。”
说完,似乎想起昨天的事来,又道:“昨天在下在城中为董家四郎所辱,幸得足下仗义执言,才挽回了颜面。此恩没齿难忘,请受吴某一拜。”
正要起身行礼时,却被曹恪一把拉住。
“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曹恪道:“那董四郎是什么人?”
“济阴董氏家主的族孙,喜欢收藏古籍,在下因此找他借书。”
曹恪“哦”了一声,道:“就是品行不端,喜欢仗势欺负人。”
正说着闲话,猛然想起吴质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道:“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足下是来做什么的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案上,拿起两册竹简,走到吴质面前,道:“这就是足下要借的书。”
吴质起身,拱手道:“多谢!”
随即接过接过两册《左传》。
曹恪让吴质在书房少坐,喝些酢浆,吃点水果。
吴质正有此意,又坐于席上,将书籍放在旁边,道:“这两册书,在下会尽快看完,到时归还足下。”
曹恪颔首道:“此书是家父所藏,他希望足下能够在六月初八之前归还,只因我们在那天要动身去东平。”
“去东平做什么?”吴质不禁有些好奇。
曹恪便将大伯曹操任命老爹曹德为扬武校尉领东平相,镇守无盐,自己在老爹帐下担任军司马的事情说给他听。
“原来是要去做官?”
吴质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曹恪见时机已到,便开口说道:“不知足下可有出仕的打算?”
吴质似乎没想到曹恪会问这个问题,愣了片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倒是想要出仕,可出身寒微,再加上年纪太轻,没有门路。”
“怎么会没有门路?”
曹恪笑道:“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家父被家伯委以重任,军政一把抓,可惜手下尚缺人手。”
吴质似乎有些心动,连忙说道:“这样的话,还请郎君帮忙引荐。”
曹恪暗喜,心说大事可成矣。
口里说道:“在下当然乐意帮忙。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足下推荐给家父了。”
“那令尊怎么说?”
吴质心里有些紧张,迫切地希望知道曹德对自己的看法。
毕竟,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可以打通仕途,顺杆往上爬的机会。
只是不知这个机会,那位曹府君愿不愿意给自己。
曹恪道:“家父希望足下去见他。”
“令尊要见在下?”
吴质当即欣然道:“在下愿往,只是不知什么时候?”
“家父现在不在家,很快就回来了。足下在这里少坐,吃些东西,等见过家父之后再回去不迟。”
吴质欣然说了声好,和曹恪在书房里聊聊济阴当地的风土人情,不觉过了大半个时辰。
正说话间,曹大福进来禀道:“小郎君,郎主回来了。”
隋朝之前,汉人奴仆普遍称呼自家的主人为郎主。
曹恪听说曹德回来,便请吴质起身,随他去见自家老爹。
吴质拿起借来的《左传》,站起身来,跟随曹恪出了书房门。
他将两册书籍交给跟随他前来的小厮保管,这才去见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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