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知道你们也不敢有这种想法!”
织田信行喊得口干舌燥,又为自己倒了杯酒。
“那你们想要怎么处置吉法师?依照你们的说法,我或许不得不斩了他。”
“你们觉得,吉法师是一个会自缚双手来赴刑的人吗?”
“总之,只要您更立勘十郎少爷为嗣,我们会有办法的。”
“我现在就想听听你们的办法!”
面对信秀的紧逼,柴田胜家无话可说。
难道他要当着主公的面说“我们会发起战争,直接讨伐不义的信长”吗?
“权六,你还是回去吧。等我反复考量之后,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结果的。”
柴田胜家还想说些什么,织田信秀却直接补充道:“你们担心未来会因为过失惹得信长生气,被信长赐死,所以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来找我。”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你们的行为,已经有可能将信长激怒。”
“昨天是勘十郎所在的末森城,今天晚上也许就会是你们其中一人的家。等到信长和他的恶鬼们找上门的时候,你们又该怎么阻拦他呢?”
“我……”
“如果你有能力在单挑对决中能够胜过信长,并且可以在他的手下面前将信长杀死,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什么都没有做呢?”
信秀的这个问题,可谓诛心。
柴田胜家五体投地,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
若只是看他不住颤抖的身体,还会以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信心赢过信长,对信长怕到了骨子里。
但实际上,除了恐惧,柴田胜家更多的是对昨天的自己感到迷茫。
他仿佛被施展了幻术,不知不觉间,就将信长少主当成了未来的家督大人,开始听命于信长。
只要拿信长殿下和信行殿下稍作对比,他就会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信长殿下的脾气。
信长就好像是拥有自华夏传来的任侠之气。他有恩必报,有债必偿的快意作为,让人忍不住跟随在其身后。
“信长也是有他的好处的,只是你们都感觉不到。”
织田信行自顾自地小酌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自己的一句抱怨之后,柴田胜家停止了颤抖,变得不再困惑。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退下吧。”
柴田胜家应声而起,缓缓后退出房间。
在他转身出门的时候,织田信秀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嘱托道:“等再过两年,你就去做勘十郎的家老吧。在他的身边,你应该也会觉得舒服一些。”
柴田胜家的面容再度扭曲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紧锁着眉头,十分纠结。
不过织田信秀并没有机会见到,他已经展开那张破破烂烂的纸,开始查看署名者。
林秀贞、佐久间信盛、佐久间盛重、山口左马助等人的名字果然出现其中。
但是后面的名字却让信秀不禁长叹一声。
连信长生母土田夫人的娘家土田下总守夜也决心换嗣,这说明除了平手政秀,信长在家老中是真的连一个支持者没有。
“对待亲友会像是春日一样温暖,对待敌人就如同严冬一样冷酷,这么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成为他的朋友呢?”
不过话刚说完,织田信秀就失笑一声,在心里得到了答案。
连同信秀自己在内,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信长当作亲友。
大家所能够知道的是,信长对待敌人,是真的像冻彻九天十地的寒霜地狱一样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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