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饮酒到很晚才散去,等陆绪、谭纶、徐谓等人赶到杭州城清波门时,暮鼓早就响过,城门紧闭,好在北镇抚司的腰牌很管用。
次日清晨,惦记着教头交易的谭纶早早的就爬起来,赶到了虎跑寺继续操练武僧的阵法。
陆绪则留在客栈里拉着徐谓讨教。
在徐谓看来平息倭患依靠浙江现有的卫所兵是不行的,救急要靠外调兵源、前任总督张经就是调来湖广的土兵、广西的狼兵才开始扭转屡败局面,长久之计还是要练兵,浙东和浙北的兵不行,不代表浙西山区的那些不行,如果加以训练能吃苦不畏死个头虽然矮小的浙西山民会迸发出惊人的能量。
“公子,武僧虽强,比起倭匪,敌众我寡,还是不能指望他们就能平息倭患的!”
徐谓虽然孤傲,但对于家乡的倭患深恶痛绝,他敬佩那些真心平倭的,也为那些人劳而无功着急。
“夫子,武僧队起码可要令倭人有个怕的,最好是能够让他们感到恐惧,不敢再肆无忌惮的闯到南京城下!若是武僧队效果好,那么谭纶大人练兵的想法就可要推广了。”
“兵还是要练的,关键是要靠这里!”徐谓说着用手指了指脑袋。“既要有勇更要有谋,我研究了倭匪的数十次劫掠路线,他们可不笨!”
“先生久居浙江,对倭匪和浙江官场、商界想必是很了解了!”
陆绪说着,将身子朝着徐谓那边凑了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公子指的是官商勾结贩私的事吧,就连倭匪里好些大小头目原本也是江南这些富商,更多的是沿海百姓和那些富商的乡亲族人。”
徐谓一听就知道陆绪想探听的什么事。
“这么说来,这倭患难平了!”
“也不能这样说,有些做海匪的并不怎么勾结倭人,有些真该挨千刀的和倭人勾结的很深,比如说徐海就是。”
“先生的意思是对付他们要用不同的办法了!”
“孺子可教也!”徐谓见陆绪一点就透,很高兴。
高兴归高兴,徐谓对于陆绪答应谭纶的事总有些不放心,“公子,你答应谭大人的那事,不会是要拖着他给你训练武僧吧!”
“先生,这种事哪能骗谭大人呢!”
见徐谓不信,陆绪低声说到,“别忘了我师傅的师傅可是少林高僧,秋月禅师!”
“上官千户也要来杭州?”徐谓以为是上官辰要来。
“先生想那里去了,我师傅说少林寺的罗汉阵如果换成铁棍子,对付倭匪该是有用的很!”
“天下功夫出少林!公子若是能请来少林罗汉堂的武僧,谭大人会乐疯!”徐谓有些不敢相信。
“先生,过几日他们就去虎跑寺汇合,咱们去杭州府吃他一顿,莫管这些了!”
徐谓笑了,“公子倒是比谭知府人缘好!”
自从挨了顿臭骂、得了两个美人,墨匠罗龙文在孤园的日子真是赛神仙。
赵文华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着给他干爹加油,把浙江督抚的位置盯的死死的,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是嘉靖帝并无打算让胡宗宪直升浙直总督、还是被礼部尚书的奏折打动了,胡宗宪成了巡抚,总督大位上坐着的却不是赵文华,而是原南京户部侍郎杨宜。
你说赵文华能不生气嘛,杨总督刚上任,赵文华就开始挑刺了,惊的总督大人连连不断的降低身段,以至于浙直总督府的上上下下都感觉赵文华才是主人。
可这位杨总督真的是能忍,忍到最后,赵文华都不好意思再去找事了。
总督府那边已是索然无味,这位赵大人突然又记起来还留在浙江的湖广土兵、广西狼兵,张经都能指挥着他们搞了个王江泾大捷,赵文华认为自己也能用着再立新功。
想是这样想,要做却还是要跟罗龙文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