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下,安溆随手就把春宫图塞到里面一层的袖口里。
后面从出门到上轿,再到进了状元府拜堂,安溆都紧紧捏着袖口,担心把春宫图掉了出来。
宗徹还以为她是紧张,到房间只剩两个人,除了盖头,他便把人拥到怀中,紧紧地抱了下,才松开力道,声音里似乎都灌注了笑意:“你别紧张。”
顿了顿,又道:“溆儿,你如果实在不想有进一步的关系,我可以跟你做个三天的君子之约。”
还以为你会说可以算了。
君子之约还三天!
算了吧。
安溆伸手推他,示意他可以出去应酬了。
宗徹一笑,一双眼睛都成了弯下来的月牙,他拿起手里一直牵着的那只细软的比他的手小了很多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下指尖。
“我出去了,你可以先叫人帮你把衣服换了。”
安溆被他亲过的整只手都是僵的,说道:“我知道了。”
宗徹听她声音里有几分不耐烦,笑笑,放下她的手才迈步走了。
他前脚走,喜鹊鹧鸪燕子等人后脚就进来,都是老熟人,安溆还挺自在,换了件简单的大红色衣裙,就叫喜鹊去厨房给她端些吃的来。
中间有那些来参见喜宴的妇人,要来看新娘子,林氏都前后陪着,还把严晷严准打发到安溆身边,叮嘱他们别让人欺负了嫂子。
于是这一天看似繁复的古代婚礼,安溆的确没有受多少罪。
夜色上来之后,热闹就只停留在前院。
安溆出来屋门活动手脚,问了下才知道,此时还没走的,都是京城街上的一些闲人,这般人是看到有喜事,几人买一件礼就要过去吃席。
主人家大喜之日的,也不好和他们计较,便好吃好喝的招待。
以至于这样的人越来越大胆,一些内城的喜事,也敢往前凑。
有些人家是有很多家丁的,能防住,状元府却只有那么几个丫鬟护卫,今天忙不过来,还从街上请了不少人来帮忙。
因此根本没挡住这些人,只能让他们大吃一顿。
喜鹊说,鹧鸪此时正和林氏在厨房那边给雇的那些人结钱呢。
安溆就想过去看看,宗徹便是在这时候进来院子的。
处处红绸的院中,女子一身红衣站在那里,宗徹看着,心里的欢喜便不停往外溢。
“你还没吃完饭吗?”宗徹加快脚步走到跟前,问道。
安溆摇头,“吃过了。你去屋里洗洗,再换身衣服吧,我去厨房那边看看。”
很熟悉这里的安溆,一点儿都没有新娘子的自觉。
宗徹抬起胳膊闻了闻,的确是不太好闻,便应道:“好。”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只是道:“那你早些回来。”
---
安溆再回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没了下人,主屋里亮着灯,她推门走进贴着许多红喜字挂红花的房间,就见只穿着纯白里衣的宗徹,正披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在灯下看书。
安溆愣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走进来。
“你怎么这么勤奋?”她问道。
宗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书本,道:“这是从夫人的喜服里找到的,挺有趣。”
安溆脸一黑,却也没什么底气,说道:“好好的,你动我的喜服做什么?”
宗徹挑挑眉,更凸显了他这剑眉星眸的优势,他说道:“我只是想把喜服收起来,未料想夫人还有秘密。我之前说的,君子之约,是不是可以作废了?”
安溆:“三天,君子都是这样没耐性的吗?”
宗徹伸手将几步外的人拉到怀中,低头看着她,笑道:“同床共枕让我做三天的君子,已经是极限了。”
安溆不可避免地看到他双眼中,那深邃的情谊竟似卷起飓风的大海,让她不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好看的薄唇一点点靠近,落在她眼睑上,脸颊上。
这一下又一下如同春日小雨滴的亲吻,激得安溆心口一阵酸麻。
当双唇相贴,安溆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的回应了一下时,酸麻感全成了走遍全身的酥麻。
云消雨歇之时,安溆看着红罗帐外跳动的烛光,莫名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是传说中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她靠在宗徹结实宽厚的胸膛上,抬眼看到那张俊美的此刻有些邪肆的面容上,带着餍足之态,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口又是一阵跳动。
“还要吗?”
温热有力的大手在后颈缓缓摩挲着,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涸。
垂着眼睫看过来的眼神中,全是黏黏的宠溺。
安溆心一横,撑起双臂就凑到他脖颈下,轻轻在他喉结上吻了下。
宗徹低沉的笑声响起,他的手在安溆脸颊上流连,低哑道:“溆儿,今天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安溆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瘪下去,想到初来时看见的这个人,好像强迫未成年似的,她捞起被子就翻身面向里睡去了。
搁在空里的宗徹:---
好一阵儿才笑着侧过身,隔着被子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
“我心,悦你。”
安溆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么一句话,她不想理会,抬手在耳边挥了挥,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近距离对上宗徹那种毫无瑕疵的平和的俊美容颜。
安溆瞅了一阵儿,觉得他这张脸,都有种华美的感觉,也不知道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眸含笑意地在她略有些慌张的面上看了会儿,笑道:“是不是觉得,公子我面如冠玉?有我这样的夫君,其实是你赚了。”
安溆:“是啊,跟妖孽一样。”
“多谢夫人的认可,”宗徹摸了摸下巴,心道脸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这不就快把你拐到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