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溆坐起身,说道:“天都大亮了,还不起床吗?”
宗徹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又不自觉地笑了下,和她的相处,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有趣,当然最有趣的还是现在。
两人起来之后,各自洗漱,本来宗徹要和安溆一起,被她赶走了。
于是他就去隔壁房间洗漱、束发,无论什么时候,男人收拾起来都比女人快,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宗徹和下人说话的声音。
这盆花换个地方,地上扫干净之类的。
琐碎而富有耐心。
喜鹊往外看了一眼,笑着道:“小姐,大人今天的心情真好?”
安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调整着衣领的高度,随口问道:“哪儿看出来的?”
接话的是鹧鸪,“您没看出来吗?大人平日里是很不喜欢和别人多话的。”
“给我拿那件高领的来,”安溆一边说,笑了声,心道:什么人满足了生理需求都是会比较容光焕发的。
鹧鸪和喜鹊对视一眼,皆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衣服的去拿衣服,挽发的挽发。
宗徹这时候走进来,问道:“夫人,还没准备好吗?”
安溆从镜子里看了眼后面走近的人,道:“马上就好了。”
宗徹让喜鹊退到一边,从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挑出一支做工很繁复的金画簪。
他一手撑在妆台一边,给安溆戴好花簪,凑近看着镜子里的她,低笑道:“这根簪最适合你。”
他话音还没落,安溆就感觉耳朵下面一阵湿湿热热的。
深海珍珠一般润泽的那片皮肤,向两边迅速蔓延处一片粉红。
宗徹眸底的颜色深了几分,又亲了一下,才一手用力直起身,道:“我们先去拜见母亲。”
安溆看了眼镜子里不争气的自己,难道她一直说不可能喜欢上这个人,都是嘴硬吗?
不自觉中她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出门的时候,也躲开了宗徹伸过来的手。
他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浑身的那股子沸腾的血液才像是遇冷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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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没什么好东西,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当日受封诰命,宫里送来的那些赏赐。
她也算出席过几次贵族宴会,知道宫里的赏赐一般都带着标记,不能随意赠人,从那堆赏赐里挑了半天,才挑出来一只没有任何标记的,前两天就拿了出去,叫金匠给融了,重新打出一对金镯。
工费,还是从刚来那会儿,儿媳妇给的那二百两银子中取的。
这天早晨,林氏早早地就起了,在屋里等着,大约半个时辰,鹦鹉便跑进来说:“夫人和大人过来了。”
林氏赶紧检查自己的穿戴,然后又吩咐鹦鹉,“去看看晷儿他们兄弟俩,起来了就都带过来。”
她是想让小儿子们多睡一会儿的,没想到儿子儿媳来的这么快。
安溆跟在宗徹后面走进林氏所居这院子的正屋,林氏就笑着欠起身,想了想又坐下,说道:“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
宗徹道:“还要去宫里谢恩。”
“还得谢恩啊。”林氏没想到这点,不过看这一对穿着喜庆服饰的新人,心里便是一阵的欣慰,拉过安溆的手,将那对金镯子给她。歉意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
安溆笑道:“多谢母亲。”
林氏马上就高兴地答应一声,然后再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安溆手里:“这是改口费。”
安溆没想到还有这个,接了。
严晷严准兄弟俩也是在这时走进来的,进来前,鹦鹉和燕子早就交代过来,两个小孩一跨进门槛,便见礼道:“大哥,大嫂。”
被叫大嫂的安溆才终于有了种自己成家了的感觉,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两个荷包,过去亲手交给两个孩子。
她知道林氏没有多少钱,婚后的拜见,定不会有多厚的礼,自己给兄弟俩准备的,也就不宜压过长辈。
因此荷包里都是些金子打的小玩意,小小的金瓜子金花生金如意那些,不费金子,就是工艺上精巧些。
严晷严准跟安溆比较熟悉的,此时拿着嫂子给的东西,也不尴尬,都笑着道谢了。
两边见过,将礼数尽到,林氏就道:“你们快去吃饭吧,进宫的时间可不能迟了。”
安溆道:“母亲不一起吗?”
林氏想让他们两个自在点,说道:“这些天尽忙了,好容易松散下来,我要好好的歇一歇,饭就让人提过来,我带着他们两兄弟在院子里吃。”
“行,待会儿我就让人送饭来。”宗徹说道。
于是很宽敞的饭桌旁,就只有安溆和宗徹两人,吃个饭,他也坐她身边,虽然没多少话,却是时不时就把他觉得好吃的菜给她一筷子。
昨晚的确是最后一步都做了,安溆却还是不习惯跟他这么粘糊。
宗徹看她吃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问道:“不饿吗?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