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溆还记得这妇人,她女儿似乎对宗徹有意思,那次给馒头丢了个大人,可要故意找茬也不是这么找的吧。
万一新娘子是个心眼比较细的,听到这话心里生疑,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吗?
而且,安溆一点儿都不想因为点不相关的事,而把自己卷入新婚的夫妻之间。
“大娘,你还没睡醒吧。我就是去随礼,也不用着去找新郎官儿本人。”
安溆脸上都带着些怒气了,但甜桃娘就是看不出来,还巴巴道:“咋没话说的,当初大槐可帮你做了不少农活儿呀。”
“我撕了你个活该烂嘴的。”
就在安溆想着怎么治治这个妇人的时候,也站在路边等着看人家娶亲的大伯娘,一下子冲过去,揪住甜桃娘的头发就是一顿胖揍。
又是拧又是打的,嘴上也不闲着,骂道:“我叫你嘴臭,坏我家大妮的名声,今儿不打改你我跟你姓。”
安溆:这是为什么的?大伯娘什么时候如此维护自己了。
还没想完呢,又有几个妇人冲过去,围着甜桃娘又打又骂。
妇人们中间,甜桃娘的叫声已经不成个人样了,她的两个儿媳妇不仅不敢往前凑,还悄悄地往后退了退。
郑家这边,郑槐娘拦住了几个妯娌,哼笑道:“赶明儿我们再收拾她。她想怎么腌臜安大妮咱们不管,只别把我儿子戳出来。”
就是这个理,不止郑家的女人,连郑家的男人们看着甜桃娘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而安家人都冒出来维护安大妮这事儿,却是村里人没想到的。
眼看着打了会儿,刚还回骂的甜桃娘声音都没有了,她夫家刘姓的这边才出来几个人去劝架。
劝架也不想去,没理,谁让她自己先拎不清的。
这是只坏了安大妮名声的事儿吗?还把郑家那边也给狠狠得罪了。
金家姑娘随着马车的走动视线往后地看了会儿,坐回来跟抬手掀着盖头的堂姐道:“姐,我看了,那女的长得很是一般,没你好看。”
唯一的优点就是白了些,可雨姐嫁到郑家后,不用整日下地做活儿,也能白起来的。
金雨放心地舒了口气,郑槐这个夫君,她很是喜欢的,不希望他跟这村里的姑娘还有不清不楚。
等晚上,自己还得好好问问他。
迎亲队进了村之后,很快便转弯向西去了,村人们都跟着过去,这边只剩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的甜桃娘,以及安家的几个伯娘婶娘。
安溆还没道谢呢,一众伯娘婶娘就说:“大妮,别生气,快家去吧,这冯氏再敢编排你,我们拔了她的舌头。”
好几个面孔安溆都是陌生的,这些人难不成都被正义之魂掌控了?
这么维护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安溆笑着点了点头。
大伯娘还喊安翱:“我刚切了两块豆腐,待会儿你来,给大妮拿去一块儿。”
安翱:“好。”
荣老夫人打趣安溆:“没想到你还是家里的宝贝。”
安溆:并没有。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安翱回头看了眼堂妹,知道她为什么都看愣了,其实他也愣了,没想到以前经常说大妮坏话的他娘,今天能这么卖力。
“是这样的,”安翱想了想,决定还是解释下,“前天晚上,我爹叫了咱们家一门的,开了个小会儿,也去跟其他安姓的长辈打了招呼,叫都护着你些。”
安溆从没想过能借助叔伯们的力量,毕竟安家一不是什么大家族,二也是觉得人心有异,宁愿把自己的那些知识和技术拿出去卖钱,省心省事,也不想和族人共同经营,免得闹出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
但是如今,她发现大伯说话还挺有份量,其他人也算拎得清,那自己真能试着拿出技术,先和一门里的叔伯们共同发展,之后再带动其他安家人,慢慢地惠及村里人?
就在她这样的考虑中,牛车来到安家门口,赵婆婆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车轱辘声,当即便起身过来了。
荣老夫人在秋嬷嬷的搀扶下下车来,上前拉住赵婆婆的手,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大妹子。”
“孩子在屋里看书,我们现在厨下说说吧。”赵婆婆一边拉着人进了院子,一边道:“我这儿有些东西,你看看是不是。”
当看到明显是早年齐国公府绣娘手艺的铺被时,荣老夫人的双手一下子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