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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桐峰主任想给王嘉福挣得权益，让所有临时工看到希望和曙光。不过他在与周贵奎交锋过程中，知道了争取一个全民指标的难处。

他知道王嘉福是比较温和又有骨气的人，一般的事情与他好好谈，只要不提出太过分要求，他都会接受。除非惹他急眼，惹急眼了这小子谁也不认。

对于锅炉除垢这件事，韩桐峰还是比较审慎的。

锅炉是特种行业，技术要求不同其他，万一因维护维修过程中酿成事故导致锅炉报废，损失是重大的，目前使用的这台K4锅炉至少也值个三五万元，责任追究下来，就连厂级领导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嘉福送走了吴晓丽后，骑着自行车赶到千合纺织厂锅炉车间。

“韩主任，我回来了。接待桃花县的一个哥们儿，给我忙够呛，刚刚送走，车间有什么事吗？”王嘉福道。

请假一天多时间接待吴晓丽，这段时间在家照顾母亲什么的，韩主任都不会给王嘉福划事假，王嘉福献殷勤想要将功补过。

韩桐峰正等着这种机会，要委派一个重活儿，必先给其几把甜枣，让他嘴里甜味充盈想要回报的时候，再去派活儿。

“小王，现在车间有个棘手的问题，嘿嘿嘿，这套货。这活儿除了你，没人能干得了。就是锅炉除垢问题，你好好研究研究，不用手工除垢……”韩桐峰对王嘉福介绍了以往的工作情况，强调道：“周贵奎副厂长也是这个意见。你头脑灵活，知识面宽，有上进心……”

王嘉福早在后世华夏纺织大学本科专业中，曾学过纺织生产锅炉相关课程，虽然课程中涉猎更专业的知识内容不多，但学过锅炉除垢，不算什么难题，他曾记得锅炉除了使用打管器物理方法除垢外，还可以使用化学处理方法，即酸处理法。

“这个嘛，我这两天就研究一下，有点难度，不过也问题不太大，估计应该行。”王嘉福比较爽快，但这段时间因母亲病情让他心力交瘁，与爱丽丝的合作正在进行，所以又补充一句：“韩主任，你能不能宽限我一点时间。”

“那倒可以。你需要多长时间能搞定？给我个准确时间就行。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道。

“嗯，大概要二十天，或者一个月吧！”王嘉福心不在焉地说。他心想，只要一天时间就够。

“太没问题了，嘿嘿嘿，这套货。只要四月份锅炉大修前，你能拿出来成型的方案就行。”韩桐峰怕王嘉福一个月完不成，又递给他一把甜枣，道：“现在车间也没有大活儿，你可以回家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搞这个课题。车间这边或者厂部如果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喊你过来。”

哎！这可挺好！在家做研究工作，还给全勤、工资一分钱也不少，这活到哪儿去找？

“那好呀，谢谢韩主任的信任，我一定尽快把这项工作弄明白，给你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王嘉福喜出望外。

“你中午回家吃饭后就不用来了，做一下准备工作。厂里这边的事由我顶着，一般不会打搅你。嘿嘿嘿，这套货。回家好好照顾母亲，需要我帮忙的，就马上打电话给我。”韩桐峰道。

“啊？……好的韩主任，那我下午就不过来了。”王嘉福感到意外。

王嘉福回家后，告诉了母亲这个好消息，黄爱芬担心儿子能否完成工作，道：“嘉福呀，你懂化学吗？能研究出来吗？可别逞能，到最后没法儿交差。”

“妈，我和文工团拉中提琴的右派黄教授学过，你放心吧，这点事儿对我来说很简单。”

王嘉福让远房姑妈吃过午饭回家休息，自己照顾母亲。

下午，王嘉福便回忆后世教授讲的内容。

那年月，虽然已经有了化学处理锅炉锅内水垢这项技术发明，但进展缓慢，还处于研制和试验阶段。

锅内水垢的成分主要是给水中所含钙、镁离子，给水虽经过水质软化（前期过滤、除掉部分钙、镁离子）但无法完全除净。其受热后析出并粘结于锅炉金属表面而形成。水垢的导热系数约为普通钢材的2-5%，其结于锅炉锅内受热面上，大大恶化传热效果，影响锅炉效率。

锅炉锅内除垢的化学方法，通常采用酸类与水垢发生化学反应，酸类包括硫酸、磷酸、氢氟酸、盐酸、氨基磺酸、柠檬酸、羟基乙酸等。

根据各类酸的性能、酸性强弱，本着对锅内钢铁损伤最小，又能去除水垢的原则，王嘉福觉得稀盐酸最合适。稀盐酸相对温和，与水垢参与化学反应比较剧烈，其特点是先与钙镁离子反应，然后才会与铁参加反应。如果盐酸投入适量刚好够与钙镁离子反应，则没有多余的盐酸与铁反应，对锅炉本体的损伤较小。

王嘉福在白纸上，写下了盐酸与水垢反应的原理及化学式。

水垢的主要成分为Mg (OH)2和CaCO3。

盐酸的化学式是HCl。

2HCl+CaCO3=CaCl2+H2O+CO2↑。

2HCl+Mg (OH)2=2H2O+MgCl2。

接下来，就是盐酸的浓度和用量，和操作中加热问题了。

K4锅炉容水量约为9吨，稀盐酸的浓度为25%。接下来的计算工作，初中一年级学生都会做。

王嘉福又画了一张图纸，设计用一台水泵与锅炉链接形成单循环，防止工作过程中盐酸与其他不相干的设备接触产生腐蚀。

OK，大工告成！王嘉福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将与韩桐峰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内完成酸洗锅炉的方案的工作做完了，就这么牛！余下来的时间照顾母亲，办其他事。

做完了工作便到了傍晚，王嘉福刚与母亲聊几句天，刚要准备做饭，妹妹王嘉玲放学回来了。

“哈哈！我们学校放假啦！从明天1月20号开始，放到2月26号。”像久居笼子里的小鸟，忽然被放飞见到没有竹条分割的蔚蓝天空，王嘉玲欢喜道。

“放假了好，累了一学期了，在家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母亲道。黄爱芬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目前起床都困难。

王嘉玲拿出期末考试成绩单给母亲和哥哥看，她的每门功课都很优秀，在全年组排名第十五。王嘉福说：“进步蛮大的嘛，下学期要进到前十，高二的时候，必须进到前三，高三进到第一名，还要甩掉第二名一段距离。”

“多亏哥在家给我辅导功课，否则我就完蛋啦！谢谢哥！”王嘉玲道。

“嘉玲会说话了哈。你放假了，我们姊妹一起照顾妈妈。”王嘉福道。

“王、王、王迷糊在家没？”院内传来吆喝声，一听就是曲二埋汰曲文阁。

王嘉福出门迎接，曲文阁、张强、高金城悉数到齐。这回，他们为婶娘买了四盏燕窝。他们已是第二次给婶娘买贵重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