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磨出血泡(1 / 1)笼星白虎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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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福和其他临时工一样,每天工资1.57元。中班(16时至24时)补助0.4元,夜班(24时至次日8时)补助0.6元,保健费每天0.3元。每月工作22天左右,工资收入34.54元,中班、夜班补助约6元,保健费约6.6元。总计收入47元左右,这种收入在千合纺织厂算是比较高的。

那年月国有企业职工的工资是由国家或地方统一制定的,刚入厂的学徒工18-20元/每月;工人40-42元/每月;大本生:50-56元/每月;研究生62-65元/每月。

虽然推煤工的月总收入比一般工人高,但其社会地位是最低的,与农民相当。企业里地位最高的是干部,其次是全民职工,然后是集体职工。

临时工找对象只能找农村姑娘,这算门当户对。而全民女职工若嫁给集体职工,算下配、低嫁,会让人说三道四戳后脊梁的。

推煤工的工作时间是间歇性的,不是每天8个小时都干活。

每个班次大约推20车煤左右,清理炉灰渣七八车。每个班的实际工作时间加起来大约在4小时左右,有4小时左右休息时间。

接班(与上一个班组交接班)那一刻最紧张和忙碌。上一个班只给下一个班留多半车煤(四五百斤),这时锅炉还要正常烧,推煤工上岗后必须马上换上工作服,把煤运送到炉前,才不至于影响生产。

等到推三四车煤以后,就不那么紧张了,可以悠着点儿干。

这二天上班。

两伙各三人各推一台人力翻斗车,车斗里装两把大板锹和一把洋镐,他们风一般来到煤场。

先用洋镐把较坚硬的煤堆刨散,然后用大板锹将松散的煤装车。

力车先是戳着放(自然倾斜),煤装进车斗与车厢斗上沿一平时,一个人压车(把车把压下,车身端平)扶车把,另两个人在车厢两侧扣车(用大板锹将煤扣到车上,使煤在车上带个尖儿),左侧人向右扣,右侧人向左扣。这样便能装更多的煤,如果煤质潮湿粘度够用的话,扣锹所装出的尖与车斗所装的煤的重量差不多。

扣锹算是个技术活儿,没经过训练的人是扣不了锹的。既要把大板锹上的煤准确地扣到离车厢外壁最近的地方,又要反方向用力,有一个砸的过程,一般煤堆内的煤都相对潮湿有粘性,这样装车不至于在运送过程中掉落煤炭。

还有个技术活就是扣车。

把煤推到锅炉房后,要进行扣车(人力翻斗车自动卸货)。既要保证准确无误地将煤扣到指定位置上,又要紧凑把煤堆得更高,使有限的铁板上堆放更多的煤,司炉工在扬大锹的时候,也不至于到更远处够煤。

翻斗车卸完煤后车斗复位也是技术活,一扯一抬车把,有个手感要拿捏的是火候,在铁板上技术要求更高。

昨天王嘉福工作第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今天刚端起大板锹,就有些吃不住劲。

王嘉福每撮一锹煤,都感到十分吃力,每刨一镐煤,就觉得虎口被震裂了一样难受,胳膊和整个身子都突突地,呈半颤抖状。

“马哥,我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呢!感觉身子像散了架似的。”王嘉福向马清文讨教。

“那什么,谁都基霸一样,在刚干头几天的时候,都累得是腰酸背痛的,挺个基霸一个礼拜就适应了,就没有基霸难受的感觉了。”马清文说,“我看你基霸不爱戴手套,这他妈哪行,容易伤手,吃了亏就完犊子了。给你发的手套呢?”

“在兜里呢,我这就戴上。”王嘉福觉得戴手套握锹把、镐把太滑,没有徒手握牢固。

昨天在崩开了澡堂子后,面对众人恶毒的目光和叫骂,只有马清文为自己撑腰,王嘉福倒是心存感激,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王嘉福坚信马清文所说的“挺过一个礼拜就适应了”,于是干起活来也就不再顾忌身体的劳累和酸痛了。

王嘉福练习扣锹、扣车,感觉倒是蛮有意思的。每每扣锹、扣车成功,内心就有一丝KG,觉得很好玩。可KG过后,又感到有一丝悲凉。

如果在后世,人们不会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工作。世界科技的发展,是将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人力翻斗车与古代的牛拉车没有实质的区别,把牛套在车上叫牛车,把人套在牛的位置上,就是人力车。牛与人的身份转变,只是换了一个名词但实则把人等同于牛。

想一想华夏之国,几千年前就用牛车载物,而今依旧如此,将人套在牛的位置上,未免有些让人心里难过。这几千年来,华夏竟研究和学习怎样做人的问题了,灌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让人们服从和低头,极大程度削弱了人的创造力和独立性思维,所以对世界科技发展贡献很少。

而此时国外工业文明的兴起,远的不说,18世纪从英国发起的技术革命是技术发展史上的一次巨大革命,它开创了以机器代替手工工具的时代。

第二次工业革命,从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初。科学技术的发展突飞猛进,各种新技术、新发明层出不穷,并被迅速应用于工业生产,大大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当时,科学技术的突出发展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即电力的广泛应用、内燃机和新交通工具的创制、新通讯手段的发明。

工友们风风火火地推、拉着人力翻斗车,他们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反思的。

王嘉福和马清文、刘永举一组,马清文在煤堆装车、刨煤,刘永举套在人力翻斗车车把内拉车,王嘉福在车箱后推。

王嘉福心想,他们手上的这台人力翻斗车,可以比喻成许多东西,许多……

干着干着,王嘉福的左手无名指指根处,就被磨出了个血泡。鼓胀麻木,有点疼痛。

“太他妈苦了,太他妈累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我他妈咋能干这活儿呢?!”王嘉福暗暗骂道。

下午洗澡后,王嘉福看着这个血泡,还在思考,我一个堂堂华夏纺织大学的博士生,不可以再这么稀里糊涂地干下去了,是时候要彰显一下自己的才华了。

他决定从人力翻斗车上做文章,做一个电瓶车,让电瓶车取代人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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