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实验一阵，秦东摸着下巴，有些烦恼。

实验并不完美。

血肉意志虽然能控制住李乡长，但没法做出足够精细的动作，直接的控制距离也不过二百步，一旦超出，就只能被动的完成维系生存的基本动作，比如说吃饭喝水，排泄睡觉。

秦东将李乡长收好，后来又想到什么，用上衣口袋中的黑曜石仪式匕首切下一截皮肤，塞进嘴里。

他来到供奉神像的基座前，断头的神像依旧存在，沿着道观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道观外，铁树绽放的花朵少去许多，街坊邻居也不再聚集，祭品已经撤走，香火也熄灭许久，似乎再无人参拜这棵生死邪树。

他仔细翻找着，长着自己脸蛋的花瓣仍在。

时间还早，他走到泥巷街，寻到了那棵槐树。

“自左往右第三间厢房，床底藏有家信一封，银钱若干。”

顺着记忆，随手一推，便推开房门，屋内凌乱不堪，米丰提及的家信、银钱都不翼而飞。

“看来家中遭贼了。”

他退出厢房，发觉院内站着几户面色阴寒的人家，将他团团围住，指指点点。

“就是他，偷偷摸摸进来，偷走了米先生的钱！”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死胖子，报官！报官！”

“我去叫沈捕头……”

“我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

院里乱作一团，人人都给自己安排了一份工作，唯独秦东，不，应该是李随风，紧张地扣住手掌，不敢乱动，安静地看着男女老少忙前忙后。

来人是老熟人，沈百。

当日一别，他的气色还是红润，毕竟升官发财还不过一个月。

“李乡长？您怎么来了？”

忙碌的男男女女们，惊恐地呆滞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们眼中权势彪炳的沈捕头，正一脸谄媚地扶过“窃贼”的手臂，温声软语打着招呼。

“李乡长来了，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正巧，我今晚预定了飘香楼的酒席，还请赏脸。”

沈百凑到身边，压低了语气。

“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对含苞待放的并蒂莲，嘿嘿，包您满意。”

“有劳沈捕头了，”

“李随风”拱拱手，看向院内众人，“恭敬地”央求道，

“沈捕头，此些民众可说好了，要向您检举大偸大盗的线索，还请及时处理。”

沈百忙称不敢，再度恭维一番，转过头，面色一肃，表情难看，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你可有冤屈？”

那人竟直接跪伏在地，以头抢地，哭嚎不已。

“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沈百有些迷惑，再度点出一人。

“小女有罪，请大人从轻发落。”

沈百看不懂了，怎么他随便一指，就有人乖乖认罪？

思量片刻，他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面目威严，扫过一干罪民。

“有罪便跪下，伏法，本捕头还可考虑从轻……”

所有人都跪下了，身子抖得如筛糠般，沈百有些迟疑地说完。

“……发落。”

秦东有些好笑，看着这场闹剧。

这群街坊贼喊捉贼，没想到捉到官差身上。

一个乡长会行偷鸡摸狗之事？

说他强抢民女还差不多。

沈百突然单膝跪地，惊喜道：

“随风大人正气凛然，霸气侧漏，慧眼识珠，一露面，便让一众罪民心甘情愿认罪伏法，实乃鹿台网红也。”

秦东气笑，反问。

“网红为何物？”

沈百解释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触碰红线者，必有网红降世，惩恶扬善。”

“李随风”颇为满意，拍着沈百的肩膀，答应前往赴宴。

一时间，泥巷街第十三户内洋溢着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