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的判断没有丝毫问题。
他无法提供足够焚毁活尸的火焰,即便有这种火焰,军士手中制式的缚灵网也无法承受如此温度。
这种情况,还不抓紧跑路?
经此一役,各方损失惨重。
十人军士队伍,失去两人,且体力消耗巨大。
凡俗官吏更是只剩下李乡长一人,反倒是秦东、吴用二人组,状态最好。
而不断吞吃伍长残骸的活尸军士,所有伤口都在高速愈合,其体表更是生出应激性质的骨质盔甲,气势越发强大。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吴用有先见之明,提早带着乡长远离战团,在数千米外旁观,一见秦东掉头逃窜,他立刻扯起李乡长跑路。
秦东奔跑一阵,迅速接近吴用二人,心有所感,蓦然回首。
身后残余的军士催动搏命秘法,大吼军号。
“刀山敢前,火海不退。”
“每战必先,死不旋踵。”
所有人面色通红,青筋暴起,体内气势火山般喷发上扬,八人分作三组。
弓手三人压制,前卫三人,赤手空拳,死死抵住躁动难安的活尸,互为犄角,彼此关节,牢牢锁住。
余下两人,以林伍长为首,手持九枚困龙钉,笔直捅下。
目标不是活尸,而是已然成为人体枷锁的战友头颅。
困龙钉毫无阻滞的刺入头颅,顺着龙脊,形成三角之阵。
弓手舍弃长弓,依靠困龙钉,彼此联结,组成另一幅三角阵,撑起前卫战友。
林伍长眼含热泪,将身旁战友钉住,回头看向秦东,同他视线交汇。
秦东读懂了伍长的意思——
将活尸的一切信息带回去。
“啊!”
林伍长大吼一声,困龙钉顺着尾椎,将他同活尸钉在一处,他的双目通红,竟一口咬在活尸的脸颊。
残余的力量彻底爆发,最后一根困龙钉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两颗疯狂的头颅再也无法动弹。
乡道边,人山安静伫立,想要同太古屹立的火神山一道,守护人族大地。
秦东并未留恋片刻,带着吴用等人急速离去。
他有他的任务,他们有他们的使命,道并行而不相悖。
感染并不因为死亡而终结,不知为何,人山有些躁动,山体剧烈颤动,唯有困龙钉一如往常,平静的同生前的主人们对望。
不多时,一群游荡的活尸来到人山边,卷走了人山的土壤、干涸的溪流,心满意足地继续游荡。
人山变成了白骨山,只剩下最中央的白骨盔甲,正缓慢有力的敲击着九根擎天之柱……
……
鹿台县城东大门,迎来了三位风尘仆仆的赶路人。
城门半阳半开,守着两伍军士。
“来者止步,摘下兜帽!”
三人照做。自牙祭失败之后,县城的守备愈发严密,原本常开的四座城门已然封死两座,关闭一座,仅剩东城门白天时分,开上四个时辰。
“秦东道长?”
把守的军士认出了清净观的道长,赶忙叫来阴凉处歇息的伍长。
“道长下乡,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伍长平静拱手,粗略地搜身一遍后,看向秦东身后的两人。
“鹿蹄李乡长?郝帅,去,找条像样点的裤子。”
李乡长颇为尴尬地笑着,接过裤子,慢慢穿上。
“我是吴用,下乡调查时腹部受了伤,劳烦秦道长包扎的。”
伍长自然认不得一个平头百姓,简单地翻看一遍伤口,看在李乡长的面子上,像驱赶苍蝇般,将臭烘烘的吴用扫进城门。
三人在清净观前分开。
吴用回家,李乡长同秦东一道,暂住清净观,稍后,秦东还需去趟县长院。
吴用虽有些奇怪两人的关系,但也不愿深究,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循着熟悉的街道,慢慢走回家中。
清净观内,秦东倚靠房门,做着最后的实验。
“坐。”
胖子乡长乖巧落座。
“站起来,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