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明显比郑板桥的人马多出数倍,最重要的是,按照原定计划,郑板桥的禁卫军应该已经包围了整座皇城才对。
现在这些兵将能突然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外面的兵马已经都被制伏了,甚至被消灭了。
想到这个可能,凌文昊的面色陡然煞白,犹自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查探的清清楚楚,盛京城内除了禁卫军,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兵马,这些兵将……这些兵将是从哪里来的?”
“盛京城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兵马了,但是冀唐有啊。”
承帝欣赏着凌文昊的慌乱,似笑非笑道,“当初为了赈灾,朕可是在冀唐安置了将近五万人马,再加上冀唐本地的守军,足足有七万之众,先前朕下旨,让你等离京,就猜到,你们可能会生出异心,以防万一,又让左相等人在附近的行省,抽调了三万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人马都是昨天连夜赶过来的,就是因为朕智珠在握,所以,才没有留意禁卫军的动向,否则,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吗?”
凌文昊闻言,如遭雷击,刚刚膨胀起来的风发意气,像是遇了针,瞬间泄了个干净,巨大的落差之下,他面色灰败,近乎崩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眼见大势已去,静贵妃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凌文昊强得多了,她当即匍匐在承帝的脚边,娇软的唇瓣几乎贴到了承帝的脚面!
“皇上,皇上,臣妾不想背叛您的,臣妾只是不想腹中的孩子朝不保夕,不想文昊离开我身边,皇上,臣妾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臣妾不想背叛您的,还望皇上念在臣妾腹中骨肉,饶过臣妾这次!”
“饶过你?”
承帝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托起静贵妃美丽的脸庞,看着她的满面泪痕,眼底却是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冰冷的杀意,“静贵妃,你很聪明,也很柔顺,朕一直很喜欢你,可惜,你太让朕失望了,你不但利用朕,还背叛朕,你这样的毒妇,朕容不得你!”
承帝完没有顾忌她怀中的孩子,直接将人甩到一边,用龙案上的帕子净了净手,冷声吩咐道,“来人,静贵妃利用皇嗣,陷害忠良,勾结皇子,意图谋反,赐自尽!”
“皇上!”
静贵妃还想再说,却是被宫人捂住嘴,直接拖下去了。
一个时辰前,静贵妃还高高在上,亲密的坐在承帝身边,风华绝代,现在却形容狼狈,被几名宫人毫不怜惜的在地上拖拽,相较端坐如画的皇后,这等对比,当真令人唏嘘。
处理了静贵妃,承帝也没有耽误,直接朝凌文昊和郑板桥落下了屠刀。
“将凌文昊和郑板桥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只不过,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承帝话音落下,那些包围在禁卫军四下的兵将竟是分毫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议政殿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宛若燃烧到了最后一刻的火药桶,亟待爆发。
承帝只觉心下咯噔一声,眉头紧锁,声音都尖利了几分,“怎么回事,没听到朕的命令吗,都聋了吗?”
这时,穆士鸿不紧不慢的站了出来,抱拳行了一礼,唇角上扬道,“回皇上话,他们没有聋,他们只是在等真正的主子。”
承帝心跳都蓦地滞了滞,忍不住指向了穆士鸿,指尖隐隐多了几分颤抖,“穆士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往卑躬屈膝,对承帝俯首跪舔的的穆士鸿,这次却是没有理会承帝,而是转头看向了议政殿外,深深抱拳躬身道,“恭迎平南王!”
下一秒,就见六皇子凌文希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不同于以往的谦和如水,今日的凌文希宛若破水而出的蛟龙,端的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
他径直走上高台,跟承帝面对面,这才微微俯首,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听到这话,议政殿的众人才算是解冻了自己的神经。
这哪儿是救驾啊,分明是要造反啊!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连折子戏都不带这么反转的!
值得一提的是,有几个人的心情,与众人格外不同。
右相纪恭明,作为纪渺渺的父亲,眼底划过了几分复杂,有喜色,有懊恼,他没想到,凌文希居然真的成功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才对,好在自家儿女是六皇子的正妃,以后,他多得是机会。
相反地,长乐侯白栋城就难受了,没办法,成王败寇,凌文昊败了,白家作为凌文昊的姻亲,注定是要受到牵连的。
当然了,最难受的的,还是身为当事人的承帝,他面上的惊骇几乎要满溢而出,“救驾?你不是去乾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凌文希笑了笑,宛若惊涛拍岸,“父皇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儿臣的确是离开了盛京城,不过没有去乾州,而是绕道去了冀唐。”
承帝瞳孔紧缩,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所以,你收服了冀唐的驻军!”
凌文希环顾四周,眉眼间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傲然,“不光是冀唐的驻军,还有父皇吩咐穆大人调集过来的军队,都被儿臣收入囊中了,说的再直接一点,如今整个议政殿,没有一兵一将是父皇的人,都是本王的人。”
“你这个贱种!”承帝没想到,自己引起为傲的底牌,居然成了他人的筹码,急怒攻心之下,承帝本能的伸手,挥向了凌文希的脸颊。
只不过,还不等他的手臂抵达凌文希的近前,便被凌文希牢牢地抓住了。
他凑近了承帝,一字一句的冷笑道,“父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在后宫中任打任骂的贱种了,我是平南王,您亲自册封的平南王,您想动手,也要看看如今的形势,用力过猛,闪到腰可就不好了!”
“你!”
面对凌文希眼底刻骨的恨意,承帝只觉一阵心悸,声音都顿了顿,“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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