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贵没搭理他,一把将手中的短刀甩在地上,污水溅出,高声叫骂,
“他娘的义万堂狗崽子,老二老三去拿家伙。”
张仔七小心地凑到跟着王阿贵一起回来,换口帮排行身旁二十四的小二四,问道,
“二十四弟,怎么回事?”
小二四一脸忿忿,
“我们在外边找剑,义万堂那群狗杂种趁机偷袭。”
王阿贵将豁牙仔招到近前,
“义万堂没人来这吧?”
豁牙仔刚想表功,张仔七就赶忙跑过去拉住他,替他回道,
“没,没人来。”
“呵,他们脑子一向不好使。”
王阿贵轻蔑道。
这时老二和老三空着手从西屋出来,老二没避讳旁人,跨出屋门,木着脸,
“阿爷,刀少了一把。”
一句话出,张仔七感觉自个的魂都要脱了出去,后背每个汗孔,都冒着冷汗,腿肚子抖着,望向豁牙仔,豁牙仔的视线正和他对上。
豁牙仔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王阿贵没想太多,
“你记错了?”
老二却十分笃定,
“没错,老三和我各数了两遍,三日前才数过,二十五把,现在,二十四把。”
王阿贵皱了皱眉头,
“二四,你去数一下。”
小二四兴冲冲地叫道,
“阿爷,咱先别管这个了,先去把义万堂那些杂种斩了,一把刀而已嘛。”
张仔七的心才落下,便看见王阿贵整张脸阴黑了,拉着长音,
“嗯——?”
几乎一字一顿,
“我说,叫你去,你就去。去!”
小二四一个哆嗦,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忙进了西屋,几个呼吸后出来,
“二十四把刀。”
“再数一遍。”
小二四再进屋。
王阿贵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所有人,
“好啊,会偷东西了啊。这可不是去街上扒拉一下,这是在咱们换口帮社屋里偷东西,这是私吞帮内财务,坏规矩的。谁拿的,自个站出来。”
小二四又出来了,
“二十四把。”
“全部给我站齐喽。”
王阿贵大喝一声。
换口帮众人立刻全部按高矮站成两排,左高右低,雨水肆无忌惮的打落在他们身上,没一个敢有怨言。
高大的王阿贵在队排前度着步,森然道,
“别以为是小事啊,偷刀,坏规矩啊,谁拿的?自个站出来,要是叫我揪出来了,罪加一等!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三个出来,肯定不是你们三。”
三人顿时如获大赦,跑到王阿贵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其他人。
王阿贵的双眼从换口帮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所过之处,没一个人敢昂头,
“没人认是吧?别以为能蒙混过关,你们天天住一块,我不信没人看见,要是没人承认,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受家法。”
张仔七战战兢兢地偷看了豁牙仔一眼,见他和其他人一样没动作,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转头,就听见王阿贵的声音在旁响起,
“是不是你?”
张仔七心中大骇,扭过头却发现王阿贵是在看身旁的小二四。
小二四缩了缩脖子,拼命摇着头,嘴里不住地重复,
“不是我,不是我。”
“那你怕什么?”
王阿贵一个大跨步走到小二四跟前,目露凶光,
“肯定是你对不对?”
小二四还是摇头,语气慌张,“阿爷,阿爷搞错了吧?”
“我搞错?”
王阿贵诧异地盯着小二四,满院子静了下,仿佛雨声都细小几分,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大气不敢出一下。
小二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骇怕之余,双手飞快地摆着,
“不是呀,不是呀,我……”
“婊子仔。”
一声咆哮,勃然色变的王阿贵好似蒲扇般的巴掌将小二四重重扇倒在了一地的污水中,接着恍然大悟,
“我就说呢,难怪你方才说什么先别管了,原来是你偷了啊。老二,拿家法来,今天我就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我搞错?”
老二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
“义万堂那?”
王阿贵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正事……”
王阿贵一时犯了难,义万堂那得快去,要不然人跑了,留个人执行家法也肯定不行,他们换口帮人少。
“汪汪。”
正这时,院角传来两声狗叫,王阿贵养的北方细犬阿大。
“哼,算你小子好运。”
王阿贵随手指了指院角的狗笼,
“把阿大牵我屋里,再把二四关进去,还有,狗笼顶盖掀了。其他人去拿刀,跟我走!”
张仔七和其他人一道,低着头,涌进西屋,不敢看在泥泞中被拖行,嚎哭的小二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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