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前方的道路,丝毫没有要理会旁边的车辆的意思。
车窗缓缓降下,后车灯亮起。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上车!”
白源坐在驾驶位,此时也盯着后面的情况。
凌绮似是早就料想到,没有一句反抗。
她打开副驾驶准备上车。
“坐后面!”霍封翊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绮翻了个白眼,甩上副驾驶车门,后退两步。
眼皮半掀,垂眸低视着车窗里的男人。
“让让?”
霍封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另一边挪了挪。
凌绮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辆再次加速移动起来。
车开了很长一段路程,车里依旧没人说话。
安静到让人感觉窒息。
至少对白源来说,他已经快被这压抑的氛围逼得不能呼吸了。
天啊!
他好害怕后座的两个人随时打起来啊!
凌绮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想到今天上午被撞的事情。
明明是原主干的亏心事,却要她来接受惩罚。
越想越气。
凌绮倚靠着车窗,舔了舔干燥的唇,“让我上车,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工作?”
霍封翊合上腿上的笔记本,像是被凌绮打扰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看见她的身影起,他就没再看进去一个字了。
霍封翊抬起头,两只眼睛紧紧盯住凌绮。
凌绮及腰长发随意地散开,她皮肤白皙,夜晚昏黄的路灯在她脸上撒下暖黄的光,氤氲出一股朦胧薄雾般的水汽。
她脖颈细而长,仿佛脆弱得一掐即断,嘴角半勾,分不清笑容里面几分真几分假。
喉咙微微一紧,霍封翊垂下目光,默不作声收敛自己的情绪。
“找凌小姐,是想继续下午没谈完的话题。”
凌绮也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说:“怎么,这下不介意我打听你睡觉的事了?”
霍封翊坐在车另一边,外面的光线只隐隐照出他半边面容,明暗不分。
闻言,霍封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轻笑:“当然不介意,凌小姐想打听我睡觉的哪一方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绮还没回答,霍封翊继续说:“睡觉喜欢平躺,习惯一个人。睡眠时间常年五小时,程度不深,都是浅眠。”
说完,霍封翊凑近凌绮,“还要打听其他什么吗?”
凌绮眯起眼,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高山雪松味。
她勾唇,想故意恶心他,问:“睡前不做什么运动,双人的?”
霍封翊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没做过,但可以试试。”
前座的白源脑子里跑过一辆火车。
一时走神,手里的方向盘没握紧,新型布加迪威龙在公路上划出一个大大的“S”。
凌绮没坐稳,惯性带着身体左右摇摆,右臂一下被挤到车门上。
她紧皱着眉头。
车子稳定下来,霍封翊察觉到凌绮表情的不对劲。
“怎么了?”
凌绮还没说话,霍封翊拉住她的手臂,撸起单薄的衣袖。
之间,早上还没什么的手臂,此时肿胀起来,有发炎的趋势。
霍封翊眯着眼,“今天不是包扎上药了吗?”
凌绮想要缩回手臂,结果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她拽不动。
她不在意地说:“扯了。”
“理由?”霍封翊问。
凌绮耸了耸肩,“丑。”
是真的丑。
重生回来,她遇到的破事一件连一件,身上的伤一层叠一层。
那小护士估计也是没见过那么重的外伤,给她包了厚厚一层纱布。
肉粽一样,她连抬手都抬不起来。
走出医院,她就将纱布扯了个干净,全扔进了垃圾桶。
眼里浓厚的墨色化不开,霍封翊将她的手扔开,“回去自己上药。”
被他这粗暴的动作弄疼,凌绮感觉眼角随着痛觉神经抽动了几下。
忽略一起车祸,两段堵车,三次停车查酒驾和十八个六十秒的红灯。车身流畅的布加迪威龙还算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霍家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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