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不明白皇祖母的意思。”萧赦淡声道，眼神只落在菜上，未分给她半分。

“你觉得太子和顺王谁会继承皇位？”太后淡声问，泛着寒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

萧赦筷子顿了顿，道：“太子殿下已是太子殿下，不知祖母为何如此问？”

太后笑了，淡道：“这满宫皇子，哀家最愿与你说话，你可知为何？”

“不知。”萧赦淡淡道。

“你是个武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这朝局也是你这种刚直之人无法融入的，比如，你今日如此莽撞的就要处理曲靖西，却没想过若是你处理了，你会得罪多少人。”

“孙儿不解。”萧赦放下筷子，等着她的话。

“曲符稳坐户部尚书之位，曲家又是阒京世家中的名门望族，先辈皆是忠良，胡之南不过区区寒流，得了皇帝赏识才爬到刑部尚书的位置，这案子若是胡之南胜了，寒门气焰嚣张，世家诸人皆会以为你偏袒寒门，是顺王的走狗。”

萧赦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只道：“皇祖母忧虑之事自然重要，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已经摆上台面，胡之南也在大理寺听闻了所有过程，若是执意相帮曲尚书，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也用不上执意相帮。”太后浅饮着清茶道，“只要查出证人说了谎，这案子便有了转机。”

“皇祖母，胡大人也是寒门之辈中的佼佼者，如此处理怕是不妥。”

太后淡笑：“那便是你要想的办法，祖母只能提点你这么多了，还有半月便是除夕，三日查不出，便请罪，你混迹战场，三日查不明白才是正理，这次查的这么快，顺王帮了不少忙吧，以后的天下是太子的，你便是太子的属臣，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

“孙儿受教。”

太后拂手：“今日之事多想想，回府吧。”

“是。”萧赦行了礼，退出了万康宫。

——

万康宫外。

顺王见他出来，迎上去道：“被祖母教训了？”

“没有。”萧赦淡声道，神色冷冽。

顺王笑着拍拍他肩，淡声劝慰：“太子总是用这招，无妨，你尽管查，查出什么皇兄给你担着。”

“老七，不如让老十三把这差事让给你，你来查！”太子讽刺的声音从两人后方传来。

“参见太子殿下。”萧赦低身行礼。

顺王随意行了礼，冷声讽刺：“太子殿下为了个户部尚书都把皇祖母搬出来了，看来太子殿下和曲尚书关系匪浅啊。”

太子轻笑，负手而立，反讽道：“曲家是忠良之辈，容不得人构陷，更容不得一些低贱东西爬到他头上耀武扬威。”

顺王脸上的笑意僵住，眼底寒光乍现。

“二位皇兄，臣弟府中还有事，先告退。”

萧赦打断两人的剑拔弩张，转身要走。

太子赶忙拉住他道：“老十三，皇兄这得多年未见你了，不如到皇兄宫中一聚。”

“不了。”萧赦淡声拒绝，“府中还养着个孩子了，就不去叨扰太子殿下了。”

话落，他行了礼，淡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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