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未亮,明晃晃的手电光束照射过来。
宋琪琳警醒:“起床,有人来了。”
唐清雨闻声睁眼,再看向身边被绑在睡袋里的秦观,后者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后,很快意识到一些事情,投来的目光中充斥着无奈和幽怨。
与其对视了一眼,唐清雨匆匆移开目光,无比心虚,一言不发的替秦观解开绳子。
秦观不问,她不解释,反正这里有三个人,没有确切的证据,秦观只能怀疑,她笃定他不敢细问。
松绑后,秦观长叹口气,迅速穿上羽绒服,又将厚厚的军大衣套在身上,问都懒得问,心里跟明镜似的。
冰山美人不冷的时候,情绪一般都写在脸上。
我这么正经的人,居然遭人怀疑,人心险恶。
秦观自己嘟囔着走出屋外,极目远眺。
北风卷地,寒意凛冽,天上不下雪,地上却起雪,随风而飘荡的雪花拍脸,冻的人一个激灵,犹如冰沙般沉重。
一道裹着厚厚棉衣的人影提着手电筒,行走在皑皑白雪上,深一脚,浅一脚,步履缓慢,走的十分艰难。
他身形高大,足足有两米高,像是黑色灯塔一般,背负的毛毡竹椅上坐着一位抽旱烟的老人。
“去叫醒夏流他们。”宋琪琳丢下一句话,迎向风雪中的两位来客。
“我去吧。”
秦观朝唐清雨知会了一声,前往另一座蒙古包,叫醒除韦国勋之外的两人,后者消耗太大,依旧在昏睡中。
三分钟后,众人陆续过来。
来的是两位牧民,一位年近百岁,一位正值壮年。
老牧民名叫腾里,褐色的瞳孔深邃沧桑,身影佝偻而瘦弱,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衣,也难以掩盖枯瘦如柴的身形。
壮年牧民名叫那图索,面容冷酷而凶狠,眸子像极了草原狼,看向秦观等人的眼神中,有着强烈的恶意,他很沉默,像是不通人语,安安静静的坐在腾里老人的身后。
除了赵坤,秦观等人都察觉到了那图索的诡异之处,对方貌似也是一位超能力者,那毫无缘由的充满恶意的眼神,让他们很难升起友善的念头。
腾里老人在脚边磕了磕陈旧的黄铜烟杆,向众人解释道:“很多年前,那图索的父母出行,结果遇到特大风雪,冻死在了草原上,幼年的那图索被草原狼叼走,一直养到七八岁,才被人发现,他的养母,被不知情的同志击毙,因此,他一直很敌视猎狼者。”
众人恍然,敌意稍稍缓解,看向那图索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
幼年父母双亡,被狼养大,结果养母又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想而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仇视猎狼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那图索眼里,恐怕那些狼才是他的亲人。
“老爷爷,我们不是猎狼者,我们是来救人的。”秦观一边开口,一遍观察那图索的神色。
尽管他展示了自己的善意,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那图索眼中的恶意未曾减少分毫。
“我知道。”腾里老人点头,又摇头道,“可你们,也是来杀狼的。”
宋琪琳皱眉道:“听您的意思,似乎不想让我们对那些狼出手,哪怕,它们给牧民造成了巨大损失,掳走很多女性同胞...您来这里,是想阻止我们?”
老人再次点头。
见状,秦观几人皆是愕然,他们以为来了帮忙的人,万万没想到,对方是来拒绝他们帮忙的。
“理由呢?”
宋琪琳不动神色的询问原因,此次任务,他们获取的消息不多,从腾里老人这里,多少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事情说来话长……”
腾里老人叹了口气,他抽着旱烟,沧桑的眼眸中浮现昔日种种,陷入回忆,花费很长时间才讲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是一个关于狼与草原的故事。
时间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为了开荒,人类大量猎捕狼群、旱獭、老鼠,导致草原生态被破坏,狼群更是濒临绝迹,几乎覆灭在这片它们生活了上千年的草原。
对于那时的草原牧民来讲。
狼是图腾,是信仰,是草原的保护神。
然而在历史的大潮流下,陈旧的、腐朽的、没落的全部被扫荡一空,一切都要为人类的生存发展让步。
老鼠和旱獭由于种族优势,依然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被视为吃人野兽的狼群,遭遇了重火力屠杀,几乎彻底灭绝,偶尔有幸存的孤狼,也逃离了古老草原。
那时,为了避免草原狼彻底绝迹,腾里老人和那图索的祖父,两人瞒天过海,救下了一窝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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