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笳的想法简单而且现实。
季夏两家没有什么交情,自家姑娘和季大姑娘更是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遇到这种情况表示一下同情,甚至在能力范围内帮个小忙已经足够仁义,完全没有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姑娘今年十三了,要是因此落得个骄横跋扈的名声,不知会错过多少好姻缘。
夏月凉弯了弯嘴角。
她从前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结婚太早,二十三岁就当了妈。
没想到重活一世,十三岁就有人开始担心她嫁不出去了。
“你这丫头啊……”她笑道:“你以为名声好就一定是好事?”
鸣笳觉得自己脑袋里全是糨糊,完全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月凉拍了拍她的脸颊:“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个人能不能有好姻缘,和名声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申时将至,她们的马车来到了东春巷。
鸣笳挑起车帘子,就见虎子带着三四十名精壮干练的年轻人已经候在巷口处。
她略清了清嗓子,转过头道:“姑娘,这阵仗……”
闻承礼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而且他根本想不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肯定不会带多少人。
杀鸡用牛刀,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夏月凉也觉得有些夸张,但多找些人手的话是她说的,不能怪虎子小题大做。
“鸣笳,带钱了么?”她突然问道。
赎人是要付钱的,她从来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带了。”鸣笳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
看清楚银票的面额,夏月凉险些被口水呛到。
“你这阵仗也不小,随身带这么多钱干嘛?”
“刘庄头今早交给奴婢的,说是各处田庄去年的收益。”
夏月凉眼中透出一丝无奈。
这些田庄是父亲交给她的,据说都是母亲的陪嫁庄子,土地肥沃数量也不少。
但粮食蔬果并不值钱,一年的收益绝不可能有这么多。
身为穿越者,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可父亲想要隐瞒,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东春巷的另一头隐隐有了动静。
夏月凉敛住思绪,把虎子叫了过来。
“……待会儿就照我的吩咐行事,切记下手不要太狠,绝不可伤人性命。”
“闻承礼那厮也能动?”
“别打脸,别打残,别打公差,其他随意。”
得了她的话,虎子心中有了底,认真叮嘱了其他人几句。
三四十人往马车前面一站,把巷口堵得严严实实,整条巷子瞬间充满了找茬儿的味道。
不多时,三四名狱卒打扮的人出现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辆独轮车,车上坐着一名反剪双臂堵着嘴巴的少女,正是季家大姑娘季云蓁。
她身着囚服发髻散乱,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从前的清丽灵秀彻底没了踪影。
狱卒们看清前方的状况,着实吓了一跳。
天子脚下,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打劫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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